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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崩解的末日之景,在天穹城的上空上演。巨大的、布满搏动脉络的猩红天体,如同被无形巨锤击碎的琉璃球,发出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哀鸣。无数燃烧着暗红火焰的碎片,拖着长长的、粘稠如血的尾迹,如同天罚的流星火雨,呼啸着砸向下方那座由冰冷金属与玄罡岩构筑的庞然巨城。撞击的巨响此起彼伏,坚固的城墙上炸开一朵朵混合着碎石、烈焰与不详红雾的死亡之花。刺耳的警报尖啸撕裂长空,防御法阵的光芒在流星雨的冲击下明灭闪烁,如同垂死巨兽徒劳的挣扎。
在这毁灭的序曲中,一道身影踏着最后一块、也是最大一块燃烧坠落的月骸,降临了。
涵婓。
足尖触及天穹城最高点——观星台那冰冷坚硬的黑色城砖表面。接触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只有一圈粘稠如血、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暗红光晕,以他的落脚点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急速扩散开来。光晕所过之处,号称能抵御地心熔岩的玄罡岩,如同被强酸腐蚀的朽木,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并在下一个呼吸间,无声地碳化、粉碎,化为簌簌飘落的黑色尘埃。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伴随着这圈扩散的暗红光晕,狠狠拍向整个天穹城!无数正在城墙上抵抗流星雨、或仓惶奔逃的低阶修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瞬间脸色惨白,修为稍弱者更是直接七窍流血,瘫软在地,神魂都在那股冰冷、暴虐、充满无尽怨恨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他身后,是沉默如影的少年阿澈。额心那只妖异的血瞳,此刻并未睁开,只是紧闭着,留下一道深邃的竖痕,如同第三只眼在沉睡。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涵婓身后,动作间带着一种初生生灵般的僵硬与茫然,唯有在目光偶尔扫过下方混乱城池时,那血瞳竖痕会不易察觉地微微蠕动一下。再往后,是黑压压一片,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初代弑神种军团。它们并非整齐列队,而是以一种近乎原始的姿态,沉默地单膝跪伏在涵婓与阿澈身后的虚空与残破的城垣之上。猩红的复眼在弥漫的烟尘、火光与尚未散尽的血月红雾中次第亮起,冰冷、贪婪、毫无情感,如同地狱深渊在人间睁开的万千只眼眸,无声地注视着下方这座即将被它们吞噬的城池。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陨石撞击的余波、建筑崩塌的闷响,以及那成千上万道猩红目光汇聚而成的、令人骨髓都冻结的死寂压力。
就在这毁灭与新生的临界点,一缕清冷的、带着亘古寂寥气息的月光,穿透了厚重翻腾的猩红尘霭与硝烟,如同命运悄然垂下的丝线,悄然流淌在涵婓与阿澈并肩而立的侧脸上。
月光如水。
涵婓的脸,苍白如纸,额前那血红的“罪”字烙印在清辉下显得愈发刺目妖异,空洞的血瞳深处,是冻结万载寒冰般的死寂与疲惫。杀戮、背叛、怨念的侵蚀,早已磨平了他脸上属于“人”的温度,只剩下神只般的漠然与深渊般的倦怠。
阿澈的脸,带着少年人尚未完全褪去的青涩轮廓,皮肤下却隐隐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玉石般的冷光。紧闭的血瞳竖痕下,是紧抿的、缺乏血色的唇。这张脸本该属于一个被兄长守护、有着明亮未来的少年,此刻却被强行注入了初代弑神种的暴戾本能,以及更深沉、更混乱的东西——涵婓碎裂魂核的碎片,正镶嵌在他的胸口,微弱地搏动。
清冷的月华,温柔而残酷地覆盖着两张截然不同,却又有着诡异血脉联系的面孔。
然后,令人灵魂战栗的变化开始了。
月光之下,涵婓脸颊边缘的线条,那属于成年男子的冷硬棱角,仿佛被无形的画笔蘸着月光轻轻晕染,开始变得柔和、模糊。而阿澈下颌处属于少年的圆润弧度,则像是被月华赋予了某种冰冷的坚硬质感,线条开始变得清晰、锐利。
涵婓额前那血红的“罪”字烙印,边缘的血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了一下。与此同时,阿澈紧闭的血瞳竖痕,那深邃的缝隙边缘,竟也同步地、极其微弱地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与“罪”字烙印同源的红芒!两道红光在月光下,隔着咫尺虚空,产生了某种无声的共鸣与牵引。
涵婓空洞的血瞳深处,那万载不化的寒冰,在流淌的月华中,似乎被投入了一粒微小的火星。一丝极其细微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浮现。这悸动如此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来自他灵魂深处某个早已被遗忘、被埋葬的角落。它微弱地跳动了一下,试图唤醒某种沉睡的情感——那可能是对阿澈的愧疚,可能是对洛红衣消散的痛楚,也可能是对自身这具被怨念与诅咒填满躯壳的厌弃。
然而,这丝悸动刚刚萌芽——
“呃!”
阿澈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闷哼。他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紧闭的血瞳竖痕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拼命挣扎着要破茧而出!一股混乱、狂暴、带着原始杀戮欲望的精神冲击,毫无预兆地顺着两人之间那无形的血脉与魂核链接,狠狠撞进了涵婓的意识深处!
这股冲击是如此蛮横、如此原始,瞬间将涵婓刚刚浮现的那一丝微弱悸动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阿澈此刻所承受的无边痛苦与混乱:被强行植入血瞳的撕裂感,魂核碎片在胸口灼烧的剧痛,还有那从无数弑神种猩红复眼中涌来的、如同海啸般永无止境的嗜血渴望!这些混乱的感知碎片,如同淬毒的尖针,狠狠刺入涵婓的神魂。
涵婓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那刚刚因悸动而出现一丝波澜的血瞳,瞬间被更深的冰冷与暴戾覆盖。他需要力量,需要绝对的掌控!他不能有丝毫软弱!他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调动起在镜渊深处吸纳的、那浩瀚如海的怨念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顺着链接反涌向阿澈!
“嘶——!”阿澈倒抽一口冷气,捂住额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涵婓那冰冷、污秽、充满无尽诅咒的怨念之力,如同万千条毒蛇,瞬间涌入他混乱的精神世界,强行压制着他体内暴走的弑神种本能和魂核碎片带来的痛苦。这股力量强大而有效,瞬间平息了他身体的颤抖和血瞳的躁动。
但代价是,阿澈那双原本带着一丝茫然和痛苦的、属于少年的眼睛,在涵婓的怨念强行灌入的瞬间,猛地失去了所有光彩!瞳孔深处,属于“阿澈”的微弱灵光,如同风中的残烛,骤然黯淡下去,几乎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强行覆盖的、与涵婓血瞳如出一辙的、死寂的冰冷!
月光依旧温柔地流淌。
就在涵婓的怨念之力粗暴地“安抚”住阿澈体内混乱的刹那,月光下那两张脸孔的“交融”速度,陡然加快了!
涵婓的鼻梁线条,仿佛被月光拉伸,变得更挺直、更锐利,隐隐向阿澈鼻梁的形状靠拢。而阿澈的眉骨轮廓,则被月华勾勒得更加深邃、冷硬,如同涵婓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阴郁刻痕被拓印了过去。两人紧抿的唇角,那细微的弧度,在清辉的晕染下,竟开始诡异地同步!一丝冰冷、无机质的、带着非人嘲弄意味的弧度,同时出现在两张截然不同的嘴唇上!
“不…哥哥…”阿澈的意识在怨念的冰封与弑神种本能的灼烧夹缝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只有涵婓能感知到的精神呓语。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吞噬的恐惧和祈求。
这声呼唤,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涵婓被冰冷怨念包裹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圈微澜。那刚刚被强行压下的悸动,再次顽强地试图冒头。阿澈…阿澈还在!他不能…不能就这样…
就在涵婓心神因为这声呼唤而出现一丝松动,反灌向阿澈的怨念之力也随之出现一丝凝滞的瞬间——
嗡!
下方天穹城核心区域,一道刺目的、蕴含着磅礴净化之力的金色光柱,如同撕裂黑暗的审判之矛,骤然冲天而起!光柱的目标,赫然直指踏在观星台废墟上的涵婓和阿澈!
是守城大阵积蓄已久的“诛神矛”!
光柱未至,那蕴含的、专门针对“邪魔外道”神魂的恐怖净化威压,已经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压下!这威压对涵婓而言是威胁,但对此刻正处于涵婓怨念压制与自身混乱本能拉锯中的阿澈来说,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吼——!!!”
阿澈猛地昂起头,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痛苦与暴戾的咆哮!他额心那紧闭的血瞳竖痕,在金色光柱的刺激和涵婓怨念压制的缝隙中,终于——猛地睁开!
猩红!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猩红光芒,如同地狱之眼,瞬间洞穿了弥漫的烟尘!一股远比身后弑神种军团更加纯粹、更加狂暴、仿佛源自血契本源的毁灭意志,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那只睁开的血瞳中疯狂爆发出来!
这股意志是如此强大,如此蛮横,瞬间冲垮了涵婓那出现一丝缝隙的怨念压制,甚至反客为主,沿着那无形的链接,狠狠倒灌回涵婓的识海!
轰——!
涵婓的脑海仿佛被一柄烧红的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覆盖!那不是阿澈的意志!那血色中翻滚的,是无尽的怨毒、被扭曲的诅咒、以及…一种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的冰冷神性!是血契本源深处沉淀的、最原始的疯狂!阿澈的血瞳,此刻成了这疯狂意志宣泄的通道!
“呃啊!”涵婓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微仰,血瞳中的冰冷死寂被瞬间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强行入侵、被亵渎般的惊怒!他识海中那由万魂怨念构筑的冰冷堤坝,在这股本源疯狂意志的冲击下,剧烈地动荡起来!
就在涵婓被阿澈血瞳中爆发的本源疯狂意志冲击得心神震荡、识海翻腾的刹那——
嗡!
那蕴含着磅礴净化之力的金色“诛神矛”,已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悍然轰至!目标,正是因精神冲击而出现瞬间僵直的涵婓!
千钧一发!
涵婓血瞳中戾气暴涨,本能地就要调动怨念之力硬撼这净化光矛。然而,就在他力量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哥!”
一声清晰无比、带着少年人特有清亮、却又浸透了某种决绝意味的呼喊,直接在涵婓混乱的识海中炸响!
是阿澈!
只见一直沉默跟随的阿澈,在金色光矛即将洞穿涵婓的最后一刹,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猛地横移一步,竟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涵婓与那毁灭光矛之间!他额心那只刚刚睁开的、散发着恐怖本源疯狂的血瞳,此刻却死死地盯住了那道金色的光矛!血瞳之中,那翻滚的怨毒与神性疯狂并未消失,却奇异地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意志——守护的意志——暂时压制了下去!
阿澈的双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非人的速度在胸前结印。那手印既不属于修士的法诀,也不像血契的秘术,反而隐隐透出一种古老的、祭祀般的韵律。随着他双手的舞动,他额心的血瞳光芒大盛,猩红的光束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在轰然而至的“诛神矛”尖端!
滋啦——!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剧烈能量湮灭声响起!猩红与金芒在虚空中疯狂对撞、吞噬!阿澈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他身上的衣物瞬间被逸散的能量撕成碎片,露出精瘦却布满诡异暗红色纹路的胸膛。那镶嵌在他胸口、属于涵婓的魂核碎片,在巨大的能量冲击下,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
“阿澈!”涵婓瞳孔骤缩,那被怨念和疯狂意志冲击得冰冷的心湖,如同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阿澈那决绝的背影,那声呼喊中蕴含的、近乎本能的守护意志,瞬间穿透了所有冰冷的外壳,狠狠刺中了他灵魂深处某个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洛红衣消散时指尖的冰凉触感,仿佛再次烙印在他的掌心。
“找死!”下方操控大阵的修士发出怒吼,金色光矛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誓要将这挡路的“怪物”连同他身后的魔头一同净化!
阿澈承受的压力骤然倍增!他结印的双手手背皮肤寸寸开裂,鲜血淋漓,额心血瞳的光芒也开始明灭不定,猩红的瞳孔中,那被强行压制的本源疯狂再次蠢蠢欲动,与守护的意志激烈冲突,让他的表情扭曲痛苦到了极点。
“滚开!”涵婓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冰冷的理智被眼前景象彻底焚毁!他不能看着阿澈在他面前再碎一次!狂暴的怨念之力不再保留,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他体内奔涌而出!但这股力量并非直接轰向金色光矛,而是——
轰!
尽数灌注进阿澈的身体!
这并非攻击,而是最纯粹、最粗暴的力量传递!涵婓将自己镜渊吸纳的、足以撑爆一方天地的怨念之力,毫无保留地灌入了阿澈体内,与他额心血瞳中爆发的本源疯狂意志,以及他自身守护的执念,强行揉合在一起!
“啊——!!!”
阿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身体仿佛要被三股截然不同却又都强大无匹的力量撑爆!额心的血瞳瞬间被染上了一层浓郁的、化不开的怨魂黑气!那猩红的光芒陡然暴涨数倍,形成一道凝实无比、黑红交织的毁灭光柱!
轰隆!!!
黑红光柱与金色“诛神矛”悍然对撞!没有僵持,只有摧枯拉朽的湮灭!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观星台废墟上方的一切!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横扫而出,将周围数座高耸的箭塔和防御工事如同纸片般撕碎、抛飞!下方操控大阵的修士们齐齐喷出鲜血,阵盘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光芒散尽。
涵婓依旧站在原地,衣袍在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强行灌注力量带来的反噬让他魂核深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剧痛。
而挡在他身前的阿澈,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他额心的血瞳已经闭合,留下一条焦黑的竖痕,仿佛被灼伤。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鲜血不断渗出,胸口那枚魂核碎片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极点。但他还活着,并且,在涵婓那不顾一切的力量灌注下,他体内那本源疯狂的意志似乎被暂时压制了下去,那双属于少年的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深的疲惫,艰难地抬起,看向身后的涵婓。
月光,再次悄然洒落。
经历了力量融合与生死守护的冲击,月光流淌在两张同样布满疲惫、创伤,却又在生死一线间产生了奇异共鸣的脸上。
这一次,融合不再仅仅是轮廓的模糊。
涵婓左眼下方,一道细小的、如同泪痕般的陈旧伤疤,在月光下悄然浮现。那道疤,是阿澈幼年时一次意外摔倒,涵婓为护住他而被碎石划伤所留,早已在漫长的岁月和力量侵蚀下愈合淡化。此刻,这道早已消失的旧疤,却清晰地出现在了涵婓的脸上,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阿澈的右脸颊上,一道新鲜的、深可见骨、正缓缓渗出鲜血的伤口,那是刚才硬撼“诛神矛”时被逸散能量所伤。这道伤口的位置,竟诡异地与涵婓此刻脸上浮现的那道“泪痕”旧疤,形成了镜像般的对称!
月光如水银泻地。
涵婓脸上那道刚刚浮现的“泪痕”旧疤,在清冷的月华照耀下,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麻痒感。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蚂蚁,正沿着那早已愈合的皮肤纹理下钻动、啃噬。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如同血肉被剥离又重塑的轻微刺痛感传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的,不再是光滑冰冷的皮肤,而是一道微微凸起的、带着湿润粘腻触感的——新鲜伤口!
他猛地侧头,看向旁边半跪着的阿澈。
阿澈右脸颊上那道深可见骨、还在渗血的狰狞伤口,在涵婓的注视下,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翻卷的皮肉边缘,仿佛被无形的针线牵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弥合!鲜血不再流淌,裸露的骨茬被新生的粉嫩肉芽覆盖…仅仅几个呼吸间,那道差点将他半边脸撕裂的恐怖伤口,竟然彻底消失了!只留下光洁的皮肤,仿佛从未受过伤!
而在阿澈原先伤口的位置,涵婓指尖触碰到的、自己左眼下那道“泪痕”旧疤所在之处,一道崭新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伤口的位置、形状、甚至边缘翻卷的弧度,都与阿澈刚刚消失的伤,一模一样!温热的鲜血,正从涵婓脸上这道凭空出现的伤口中,缓缓渗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城砖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嗬…”阿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洁如初的右脸,眼中充满了茫然和惊惧。然后,他看到了涵婓脸上那道凭空出现的、与自己刚才一模一样的伤口,以及那滴落的鲜血。
“哥…你的脸…”阿澈的声音带着颤抖。
涵婓没有回答,血瞳死死盯着指尖沾染的、属于自己的温热鲜血。一股寒意,比镜渊最深处的怨念更冰冷,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这不是幻术!这是血肉层面的、真实的转移!是阿澈的伤,被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规则,强行“嫁接”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是伤口?为什么是这种形式?这种转移的代价是什么?极限在哪里?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如果阿澈遭受致命的伤害…是否也会这样“转移”到自己身上?
就在涵婓被这诡异的血肉转移所震慑,心神出现剧烈波动的瞬间——
“吼——!”
“嘶——!”
身后,那些一直沉默单膝跪地的初代弑神种军团,毫无征兆地集体暴动了!
猩红的复眼瞬间亮到极致,充斥着最原始的、毫无理智的杀戮与吞噬欲望!它们不再跪伏,如同被血腥味刺激的鲨群,猛地从残破的城垣和虚空中弹射而起!目标,却并非下方混乱的天穹城守军!
而是涵婓!以及他身边的阿澈!
更确切地说,是涵婓脸上那道正在流血的伤口,以及阿澈身上散发出的、刚刚融合过涵婓怨念与血契本源力量的、对它们而言如同致命诱惑的气息!
数十头离得最近的弑神种,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张开布满獠牙的口器,贪婪地扑向两人!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找死!”涵婓眼中戾气暴涨,瞬间压下心中的惊疑。被自己亲手掌控的军团反噬?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心念一动,就要引动烙印在这些初代弑神种神魂最深处的血契禁制,将它们瞬间碾为齑粉!
然而,就在他神念触及血契烙印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混乱、带着强烈排斥感的意志,猛地从那些扑来的弑神种猩红复眼中反冲回来!这股意志…竟然隐隐与阿澈额心血瞳中曾经爆发的本源疯狂意志同源!它们仿佛被阿澈刚才融合力量时泄露的气息所“唤醒”和“强化”,短暂地挣脱了涵婓通过污染血契本源施加的控制!
“什么?!”涵婓心神剧震!血契的控制竟然失效了?不,不是完全失效,他能感觉到烙印还在,但被一股更原始、更蛮横的意志干扰了执行!就像原本如臂使指的傀儡,突然被注入了混乱狂暴的灵魂!
“滚!”
一声冰冷的、带着少年人声线却毫无情感波动的低喝响起。
是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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