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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瞳对撞的瞬间,世界并未如预想般爆裂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沉入万古冰海的最底层,声音被彻底剥夺。

涵婓只觉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牵引力猛地攫住了他,那感觉不是撕扯,而是整个存在本身被强行从现世的画布上“剜”了下来。时间与空间的经纬线在眼前寸寸崩断、溶解、重组。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养弟——那张酷似自己、此刻却因新生的血瞳而扭曲狰狞的脸,同样被这股力量狠狠拽离了原地,与自己一同坠入一片无法言喻的混沌。

下坠。无休止的下坠。没有方向,没有尽头。唯有血契撕裂魂核带来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灵魂深处反复穿刺、搅动,提醒着他尚未彻底湮灭。这剧痛是锚,将他摇摇欲坠的意识钉在现实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永恒。下坠感骤然消失。

双脚接触到了某种坚硬、冰冷、光滑的实质。涵婓踉跄一步,强行稳住身形,白发荆棘因剧烈的痛楚和警惕而疯狂滋长,在他周身盘绕成尖锐的防御。帝君兽低沉的、饱含痛苦的呜咽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分担着血瞳的反噬,白骨嶙峋的轮廓在魂火中若隐若现。

他抬起头。

窒息感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眼前不再是战场,不再是血月笼罩的苍穹。他置身于一个无法形容的、广阔无垠的异度空间。上无天光,下无大地,唯有无数巨大、破碎、形态各异的镜面悬浮在虚无之中。这些镜面并非实体,更像是凝固的、流动的、散发着幽暗冷光的空间碎片。它们有的平滑如湖,有的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有的棱角尖锐如刀锋,彼此折射、堆叠、延伸,构成了一座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扭曲迷离的镜之迷宫。

每一块镜面里,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主角无一例外,都是他——涵婓。

他猛地转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半人高的菱形镜面。镜中的他,面容年轻许多,眼神里还带着未曾被血与火彻底磨灭的惊惶。那是他最初被卷入这场阴谋漩涡的时刻。镜中,他正被青冥的亲信押解着,穿过幽暗的地牢长廊。长廊的尽头,隔着厚重的玄铁栅栏,他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瘦小身影——养弟!比记忆中更加苍白,更加脆弱,像一朵随时会熄灭的残烛。镜中的涵婓疯狂地拍打着栅栏,嘶喊着养弟的名字。养弟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呼唤“哥哥”。

现实中的涵婓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记得那一刻!刻骨铭心地记得!那时的他,选择了什么?恐惧压倒了勇气,懦弱战胜了亲情。他退缩了,在守卫的呵斥和鞭影下,被拖离了那里。他当时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听话”,青冥总会放了弟弟……

镜中的画面随着他当初的选择而演变。养弟被带走了,带往更深、更黑暗的地方。镜中的涵婓被授予了象征权力与力量的甲胄,被灌下第一碗激发血瞳潜能的毒药。青冥拍着他的肩膀,镜中的他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扭曲的感激。画面飞速流转,他穿着冰冷的玄甲,带着初具雏形的弑神种军团,执行着青冥一个又一个血腥的命令。每一次挥刀,每一次镇压,每一次冷酷的“嘉奖”,都让镜中他的眼神更麻木一分,额前那无形的“罪”字烙印更深一分。

最终,镜面定格在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之后。硝烟弥漫的废墟上,镜中的涵婓独自站立,脚下是堆积如山的尸骸,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经在村子里对他和养弟流露出善意的邻人。他身上的玄甲被血染成暗红,手中的长刀还在滴血。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镜面之外,那双血瞳里,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冷漠。他不再是涵婓,他彻底成了青冥手中最锋利、最冰冷的那把屠刀。镜面边缘,一行血色的文字无声浮现,如同诅咒:【臣服之路:永恒的奴仆,血瞳的傀儡】。

“不!”现实中的涵婓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白发荆棘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疯狂抽打脚下的镜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那镜中的结局,那彻底沉沦的麻木,比死亡更让他恐惧。

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了一块冰冷、布满龟裂的圆形镜面。镜面中光影流转,映照出的却是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岔路。

镜中的场景,是血契初成,那狂暴的力量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时刻。青冥站在他面前,嘴角噙着掌控一切的冷酷笑意,向他伸出了手,掌心悬浮着一枚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符印。“跪下,献上你的忠诚。或者,被这力量烧成灰烬,连同你那可笑的弟弟一起。”青冥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

现实中的涵婓死死盯着镜中那个挣扎的自己。他记得那一刻撕裂灵魂的痛苦,也记得那几乎要淹没理智的恐惧。镜中的他,脸上肌肉因剧痛而扭曲,血丝布满眼白,身体剧烈颤抖着,膝盖正在一点点弯曲下去!

现实中的涵婓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当时…几乎就要跪下了!是养弟微弱却清晰的呼唤,是洛红衣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的身影,是帝君兽狂暴的嘶吼…让他最后一丝属于“人”的倔强死死撑住了那即将坍塌的膝盖。

镜中的画面随着那个“跪下去”的假设而急转直下。他跪在了青冥脚下,接受了那枚象征着彻底奴役的符印。额前的“罪”字瞬间变得漆黑如墨,散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气。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他率领着完全听命于青冥的弑神种军团,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亲手将试图唤醒他的洛红衣钉死在冰冷的城墙上,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他漠然地看着养弟在特制的容器里痛苦挣扎,成为青冥新的实验品,甚至亲手为那容器注入维持其“活性”的折磨能量。他成了青冥座下最忠诚的獠牙,一个彻底失去自我、只为杀戮而存在的恐怖符号。镜面边缘的血字:【屈服之路:完美的兵器,永恒的枷锁】。

“啊啊啊——!”涵婓再也无法忍受,一拳狠狠砸向这面圆镜。拳锋上凝聚的魂火与镜面接触的瞬间,没有破碎声,只有一圈无声的涟漪荡漾开来,镜中的画面扭曲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然而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绝望,却已深深烙印在他的意识里。

他喘息着,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无数映照着他失败与堕落的镜子迷宫中穿行。他看到了更多,无数个“如果”之后的惨烈结局。

他看到自己当初在血契实验的初始就选择了自我了断,试图终结这场悲剧。然而镜中的画面显示,他的死亡非但没有带来解脱,反而成了青冥彻底疯狂的开端。养弟被投入了更残酷的实验,被强行催化成失去理智的怪物。青冥以复仇为名,发动了席卷整个天穹城的大清洗,无数无辜者因涵婓的“懦弱”而死。洛红衣在绝望的反抗中被俘,成为青冥向各方势力示威的“标本”,受尽凌辱折磨,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镜面边缘的血字:【逃避之路:懦弱的终结,灾祸的源头】。

他看到自己在获得力量之初,不顾一切地带着养弟和洛红衣逃离了青冥的掌控,试图隐姓埋名,躲入最偏远的角落。起初的画面是短暂的宁静,简陋的木屋,养弟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许笑容,洛红衣在窗边缝补着衣物,阳光洒落,仿佛岁月静好。然而,这虚假的宁静如同阳光下脆弱的泡沫。青冥的力量如跗骨之蛆,追踪而至。平静的村庄在弑神种军团的铁蹄下化为火海和焦土。养弟被强行掳走时发出的凄厉哭喊撕裂了虚假的和平。洛红衣为了掩护涵婓,被一道追踪而至的咒法击中,身体在涵婓怀中一点点变得冰冷、僵硬。镜中的涵婓抱着洛红衣的尸体,跪在燃烧的废墟里,仰天发出无声的悲嚎。他最终仍被青冥抓获,投入比之前更残酷百倍的炼狱。镜面边缘的血字:【退避之路:虚幻的安宁,注定的毁灭】。

他甚至看到自己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在血瞳力量失控的边缘,试图与青冥同归于尽。画面是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血色的雷霆撕裂苍穹,大地在崩塌。青冥在狂笑中身影变得模糊,似乎真的受到了重创。然而,风暴中心,涵婓自己的魂核也在寸寸碎裂,帝君兽发出凄绝的哀鸣,庞大的骨躯在能量乱流中崩解。养弟的身体在远处因血契的剧烈波动而瞬间化为飞灰。而就在涵婓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风暴的边缘,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是洛红衣!她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和灵魂,扑向他,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为他抵挡那最后的毁灭冲击。她的身体在接触到毁灭风暴的瞬间,如同投入烈焰的蝴蝶,无声地湮灭、消散,只留下一个绝望而决绝的残影,彻底消失在涵婓即将熄灭的视野里。镜面边缘的血字:【玉石俱焚之路:彻底的毁灭,守护者的终末】。

无论他选择抗争还是屈服,选择逃避还是毁灭,无论他走上哪一条命运的分支,洛红衣的结局,都如同一个无法打破的魔咒,清晰地指向同一个终点——死亡。

为他而死。

为了唤醒他,为了保护他,为了拯救他,甚至只是为了……陪着他一起走向终点。

每一次。每一种可能。每一个“涵婓”的结局里,都倒映着洛红衣破碎的身影。她可能在冰冷的城墙上被钉死,可能在燃烧的废墟中化为灰烬,可能在狂暴的能量风暴里湮灭,可能在他怀中失去温度……但结局,从未改变。

“不…不该是这样…”涵婓踉跄着后退,撞在一块巨大的、光滑如水的镜面上。镜中映出他此刻的模样——白发如荆棘般狂乱舞动,脸颊上因吞噬军团残兵而浮现的鳞片状黑斑狰狞可怖,血瞳因魂核的持续碎裂而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额前那代表罪孽与诅咒的“罪”字如同活物般搏动。他看起来比任何一个镜像中的堕神涵婓都要更加扭曲、疯狂、非人。

而在这面巨大的镜子深处,清晰地映照着他身后不远处,刚刚从空间乱流中同样稳住身形的养弟。养弟的状态同样糟糕,新生的血瞳似乎极不稳定,在他额角突突跳动,猩红的光芒时明时灭。他脸上混杂着痛苦、迷茫和一种被强行植入的、不属于他的刻骨仇恨。他死死地盯着镜中涵婓那副骇人的模样,身体因恐惧和某种指令的驱使而剧烈颤抖着。

“怪物!”养弟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和被扭曲的恨意,他指着镜中的涵婓,“你是怪物!青冥大人说得对…是你…是你害了大家!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涵婓猛地转身,血瞳死死锁定养弟。镜中的影像与现实重叠,巨大的镜面同时映照出两个身影:一个白发血瞳,状如疯魔;一个稚嫩脸庞上却镶嵌着妖异的血眼,充满怨毒。他们是兄弟,血脉相连,此刻却如同镜渊本身一样,扭曲对立。

“看着我!弟弟,看着我!”涵婓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饱含着痛苦与挣扎,“那不是真的!是青冥在操控你!他在利用你对付我!醒过来!”

“骗子!”养弟尖叫,新生的血瞳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虽然稚嫩却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光束猛地射向涵婓!那光束并非完全受他控制,带着青冥留下的恶毒意志,直指涵婓碎裂的魂核!

“吼——!”帝君兽的虚影在涵婓身后愤怒咆哮,白骨森森的巨爪本能地挥出,带着残存的魂火迎向那道血瞳光束。

轰!

两股同源却相斥的力量再次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碰撞的中心点,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再次无声碎裂、塌陷!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吸力骤然爆发,瞬间将激斗中的两人再次吞噬!

涵婓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被无形的乱流疯狂撕扯。当他再次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更加诡异的空间。这里不再是悬浮着无数独立镜面的迷宫,而是一个巨大无比、光滑如镜的球形空间内壁。他,就站在这个巨大球体的底部。抬头望去,整个球形的内壁,如同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巨大无比的万花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映照出无数个“他”和无数个“结局”!

每一个镜格都在飞速闪烁、切换,将之前他所见过的、以及更多未曾见过的悲惨结局,以令人眼花缭乱、窒息绝望的方式,同时呈现在他眼前!无数个他在不同的场景里挣扎、堕落、毁灭!无数个洛红衣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为他而死!被刺穿、被焚烧、被撕碎、在怀中冷却…那些画面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视觉,伴随着无数个“涵婓”临死前的哀嚎、堕落后的狂笑、失去洛红衣时撕心裂肺的悲鸣…所有声音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精神洪流,狠狠灌入他的脑海!

“呃啊——!”涵婓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惨嚎。魂核的裂痕在这恐怖的景象和声音洪流的冲击下疯狂蔓延,如同濒临破碎的瓷器。帝君兽的虚影在他意识深处发出濒死的哀鸣,白骨上的保护咒文明灭不定,随时可能彻底熄灭。白发荆棘失控地疯狂生长、抽打,却无法击碎任何一面倒映着绝望的镜壁。

“看见了吗?”一个冰冷、空洞,却又带着奇异共鸣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涵婓猛地转头。

养弟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同样被这万千镜像的地狱景象所笼罩。但养弟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出一种与年龄和痛苦截然不符的、近乎神只般的漠然。他那新生的血瞳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散发出深邃的红光,仿佛看穿了这镜渊的本质。他抬起手,指向那无数个映照着洛红衣死亡的画面,声音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洞悉“真理”的冰冷:

“这就是你的宿命,哥哥。无论你抗争、屈服、逃避还是毁灭…你终将失去她。你终将…成为深渊的一部分。这是你力量源泉的诅咒,是你弑杀亲族、背负血债的代价。你越强大,越靠近她…她就越会因你而死。这是…注定。”

养弟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精准地刺入涵婓心中最深的恐惧。那些疯狂闪烁的镜像,那些不断重复的死亡结局,仿佛都在为养弟的话做着最残酷的注解。洛红衣为他挡剑的身影,在火中消散的身影,湮灭于风暴的身影…一遍遍,永无止境地在他眼前重放。

“不…”涵婓的嘶吼变得沙哑无力,他单膝跪倒在地,支撑身体的手臂剧烈颤抖。魂核碎裂的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血瞳的光芒急剧黯淡,额前的“罪”字却仿佛汲取了这绝望的力量,变得越发漆黑刺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帝君兽的哀鸣已经微弱到几乎听不见。

完了吗?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牺牲…换来的,就是在这绝望的镜渊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注定的毁灭,看着所有亲近之人因自己而死?看着自己最终变成青冥所期望的、或者这诡异镜渊所昭示的、那个彻底堕落的怪物?

养弟那冰冷洞悉的目光,如同审判,笼罩着他。

就在意识即将被无尽的绝望和魂核碎裂的痛苦彻底吞噬的瞬间,涵婓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球形镜壁的一角。那里,无数个闪烁的镜像画面中,一个稍纵即逝的片段,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却执拗的萤火,猛地攫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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