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涅盘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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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璃赤足立在船头,粗麻船帆被风鼓起,将她的身影裁成一片单薄的剪影。
她怀里抱着个蓝布包裹,是昨夜在沙滩上用贝壳画凤凰时,悄悄塞进他手心的。\"里面是绣坊新染的月白缎子,\"她当时眨了眨眼,\"别让陈老绣娘等急了。\"
船舷擦过暗礁的刹那,她突然蹲下身。
谢无尘看见她指尖勾住裙角,将什么东西轻轻放入海中——是那枚褪色的绣球。
前世林晚卿命人用金线绣的并蒂莲早已剥落,露出底下被血渍浸透的棉芯。
绣球落水时溅起细小的水花,像颗被揉碎的星子。
\"这一世,我掀了棋盘,也挣脱了枷锁。\"她的声音被海风扯碎,飘到谢无尘耳中时只剩尾音,\"愿下一世,我能做个普通人。\"
谢无尘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喊她的名字,可喉咙像被海草缠住,发不出声。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铜铃边缘的云纹——那是她昨夜亲手刻的,说\"这样摇起来,声音会像春天的檐角\"。
此刻他轻轻一摇,清脆的铃音裹着潮声撞进晨雾里,惊飞了三只栖息在礁石上的鸥鸟。
沈璃转身。
她看见岸上那个玄衣男子举着铜铃,发梢还沾着昨夜的海水,在晨光里泛着碎银似的光。
他的嘴角翘着,可眼角却有亮晶晶的东西在闪。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绣坊,他踩着满地碎瓷片走进来,袖中还藏着未干的血——那时他也是这样望着她,像望着团随时会熄灭的火。
\"谢大人。\"她扬起手,声音比铃音更轻,\"替我给陈老绣娘带句话。\"
谢无尘踮起脚,海风将她的话送进他耳中:\"就说...凤爪要踩在云头上,可云,得是活的。\"
船行渐远。
沈璃扶着船舷坐下,蓝布包裹搁在膝头。
她摸出里面的月白缎子,指尖掠过缎面上未绣完的凤纹——那是她重生后第一个清晨,在绣坊飞针走线时被林晚卿的人撞落的。
当时银针扎进掌心,血珠滴在缎子上,现在倒像朵早开的红梅。
\"活的云...\"她望着被船桨搅碎的晨光,突然笑了。
前世她总以为凤纹要端方肃穆,如今才明白,云该有云的形状,风该有风的方向。
就像此刻船尾翻涌的浪花,从来不是谁能圈定的。
海天交界处突然炸开一片金芒。
沈璃眯起眼,看见太阳像枚熔金的丸药,正从浪尖上缓缓浮起。
暖意漫过她的眉骨,落在腕间的血痂上——那道疤不再是耻辱的印记,倒像道新生的门。
她闭上眼睛,恍惚听见无数个\"自己\"的声音:有刑场上的呜咽,有绣坊里的轻笑,有暗渠中咬着牙的喘息。
那些声音像潮水般涌来,又像退潮般散去,最后只剩一个清凌凌的尾音:\"走啊。\"
她睁开眼,睫毛上沾着金粉似的阳光。
嘴角的笑纹深了些,像朵终于绽开的花。
归宁号的船老大是个红脸膛的老汉,此刻正蹲在船头补渔网。
他瞥了眼船尾的姑娘,见她望着太阳发呆,便扯着嗓子喊:\"姑娘可瞅见东边那片白帆?
再行两个时辰,就能到青螺岛。
岛南边有个小渔村,巴掌大的地儿,可鱼鲜肥得能滴油!\"
沈璃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晨雾正被阳光一点点撕开,远处果然浮着片若有若无的白影,像朵贴在海面上的云。
她摸了摸颈间的银锁,突然想起谢无尘臂上的凤凰青纹——那只未开屏的鸟,此刻该在他的血脉里慢慢舒展翅膀了吧?
船老大的渔网\"啪\"地甩进海里,溅起的水花落在她脚边。
她低头,看见蓝布包裹里滑出半枚贝壳——是昨夜在沙滩画凤凰时,随手捡的。
贝壳内侧泛着珍珠母的光泽,像块被海浪磨圆的月光。
\"青螺岛的渔村...\"她喃喃重复,手指轻轻叩了叩船舷。
船底传来空洞的回响,混着浪涛声,像首没头没尾的歌谣。
归宁号继续向南。
谢无尘站在礁石上,直到船影变成海平线上的一个黑点。
他摸出怀里的瓷瓶,\"璃\"字在晨光里泛着温玉似的光。
转身时,玄铁刀在身侧轻响,他突然想起沈璃说的\"守些更干净的东西\"——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守护,不是握着刀站在血里,而是替她把绣样晒在廊下,替她听老人们念叨\"璃姑娘手最巧\",替她看每一朵浪里都活着的、自由的风。
而海的那端,沈璃正望着逐渐清晰的渔村轮廓。
青灰色的屋顶像散落的棋子,飘起的炊烟缠着桅杆,像串未写完的诗。
船老大又喊了声什么,她没听清,只觉得咸湿的风里,有股新蒸的鱼香飘了过来。
她弯腰拾起脚边的贝壳,轻轻放进蓝布包裹。
指尖触到缎面上的血梅,突然觉得那不是血,是春。
船靠岸时,会有个系着靛蓝围裙的妇人来问:\"姑娘可是要投宿?\"
而她会笑着点头,说:\"我...想在这儿学织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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