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涅盘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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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涩的海风卷着碎浪扑上礁石,沈璃站在最高处,湿透的月白裙角被吹得猎猎作响。
颈间银锁\"璃儿平安\"四个小字撞在锁骨上,发出细碎的轻响——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前世刑场那日,它硌得胸口生疼,此刻却像块温玉,贴着皮肤发烫。
谢无尘跪在下方礁石上,玄铁刀横在膝头。
他发梢滴着海水,每一滴都在礁石上砸出暗痕。
方才在暗渠里被碎石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顺着小臂流进袖口,将玄色衣料洇出朵暗红的花。
他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未甩干的水珠,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面:\"你说凰翼封印...\"
\"不是为了镇住凤凰,是为了圈养。\"沈璃低头抚过腕间新结的血痂,那道疤从手腕蜿蜒至肘弯,是前世被林晚卿的毒鞭抽的,也是所有\"沈璃\"相连的印记。
此刻她望着血痂上淡粉的新生皮肤,突然笑了,\"就像圈养笼中鸟,等它羽毛长齐,再拔下来做冠冕。\"
密档袋被她握在掌心,绢帛上\"复\"字的墨迹早被海水泡得模糊,却在体温下渐渐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
她解开封绳的动作很轻,仿佛在拆一封旧信。
谢无尘的玄铁刀突然发出嗡鸣——那是他惯常警惕的征兆,可她只是将密档一页页摊开,任海风掀起边角:\"这上面记着,每一世的'沈璃'都被注入凤凰血脉,为的是让当权者借她的命数稳固江山。\"
\"所以你才...\"谢无尘的声音突然哽住。
他想起三个月前初见时,她站在沈家绣坊里,指尖拈着半枚未绣完的凤纹,眼尾还带着未褪的青肿——那是林晚卿的人打的。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个被欺辱的商女,却不知她的骨血里烧着千年劫火。
沈璃取出最后一页批注,\"当复者觉醒,劫火将起\"的字迹在风里摇晃。
她摸出火折子,火星溅在绢帛上的刹那,谢无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还带着海水的凉意,指腹蹭过她腕间的血痂:\"这是你用命换的证据。\"
\"证据?\"沈璃任他攥着,火折子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前世我拿着沈家通敌的伪证去敲东宫门,萧承璟说'证据?
孤说你通敌,你便通敌'。\"她抽回手,将密档凑向火焰,\"这东西留着,不过是给下一世的'沈璃'再刻道疤。\"
火焰舔过绢帛的瞬间,谢无尘听见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春冰初融时的裂纹。
他望着跳动的火光里她的脸,突然想起暗渠中她松开他手的那一刻——那时她眼底是孤注一掷的决绝,此刻却浮着层雾气,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
\"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问,声音比海风更轻。
玄铁刀被他握得太紧,指节泛出青白。
沈璃望着灰烬被风卷向海面,有几片粘在她发间,像落了层细雪。\"我不会再去争什么凤位,什么权柄。\"她转身时,银锁在颈间划出半道弧光,\"从前我以为复仇是要他们跪着死,现在才明白...\"她伸手接住一片灰烬,\"是要我自己,先从这局里走出去。\"
谢无尘的睫毛颤了颤。
他想起这些日子跟着她查账册、探暗桩、破林晚卿的舆论局,她永远像团烧得最旺的火,可此刻她眼尾的细纹里,竟有他从未见过的柔软。\"您...\"他喉结动了动,\"要我走?\"
\"不必跟着我了。\"沈璃伸手替他理了理被海水打湿的额发,指腹擦过他眉骨处的旧疤——那是替她挡暗箭时留下的,\"你该去守些更干净的东西。\"
礁石下传来归航渔船的汽笛声,惊起几只白鸥。
谢无尘望着她身后翻涌的海面,突然笑了。
他的笑很浅,却让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臣...谢无尘,愿替您守着那些未被摧毁的。\"他伸手碰了碰她颈间的银锁,\"比如沈家绣坊的绣样,比如城南老人们嘴里的'璃姑娘手最巧',比如...\"他低头用玄铁刀挑开袖口,露出小臂内侧新刺的青纹——是只未开屏的凤凰,\"比如您的名字。\"
沈璃望着那抹青纹,突然伸手抱住他。
海水的咸涩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涌进鼻腔。
她听见他心跳如擂鼓,一下一下撞在她耳畔:\"傻吗?\"她哑着嗓子笑,\"守名字这种事,多累。\"
\"比跟着您闯东宫累吗?\"谢无尘反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嵌进骨血里,\"比看您在暗渠里松开我的手累吗?\"
海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灰烬扑向远处的乌云。
沈璃望着海天相接处翻涌的墨色,想起密档最后那句被火焰吞掉的话——\"劫火起时,凤凰方得涅盘\"。
她松开谢无尘,指尖抚过他手臂上的血口:\"明日清晨,我要乘渔船离开。\"
谢无尘一怔,随即点头。
他弯腰拾起玄铁刀,在礁石上擦了擦刀刃上的海水:\"我送您到码头。\"
\"不必。\"沈璃退后半步,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在礁石的凤凰图腾上,\"你该去绣坊替我取那幅未完成的凤穿牡丹——线都配好了,在第三层檀木匣里。\"她转身走向礁石下的沙滩,裙角沾了些细碎的珊瑚渣,\"记得告诉陈老绣娘,下次绣凤凰,要让它的爪子踩在云头上。\"
谢无尘站在礁石上,望着她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海风吹乱他的发,却吹不散他嘴角的笑。
他摸出怀里的瓷瓶,是方才在遗迹里拾的,瓶身刻着\"璃\"字——定是她前世落下的。
他将瓷瓶贴身收好,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玄铁刀在身侧轻响,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歌谣。
沈璃赤足踩在沙滩上,细沙从脚趾缝里钻出来,痒得她想笑。
她望着远处泊着的渔船,船舷上的\"归宁\"二字被夕阳镀了层金。
浪涛声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潮——这一次,她不是撞向火焰的凤凰,而是要去看海平线那端的日出。
夜幕降临时,她坐在沙滩上,用贝壳在沙里画了只凤凰。
海风卷着细沙掠过,将那只凤凰一点点抹去。
她望着自己的手,腕间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淡粉,像朵初开的花。
明日清晨,会有艘小船载着她离开。
而那些被留在岸上的,无论是名字,是回忆,还是未完成的绣样,都会在风里、在云里、在每一朵浪里,替她活着。
潮水漫过谢无尘的鞋尖时,他才惊觉自己在礁石上站了整夜。
裤脚被咸湿的海风浸得透凉,可掌心那枚铜铃仍带着沈璃的体温。
他望着海平线上泛起的鱼肚白,听见身后传来船桨划水的轻响——是归宁号起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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