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一场硬战（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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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病人自己的手还能动的情况下，就躺在床上，签了一堆完全都没看过的知情同意书。</p>

袁威宏稍微低下头去，心里默默再次感慨起来。</p>

本以为事情不算特别大的青年，眼眶立刻红了起来。</p>

“先手术，准备好费用，包括术后的护理费，营养费等。”黄晓明再次暴力输出着！</p>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会觉得见怪不怪。</p>

病人自己抬了抬头：“医生，你在问我吗？”</p>

可以看到，双下肢的膝关节与股骨的距离，不到五厘米，大腿上的软组织，堆成一团。</p>

这么大的暴力损伤，竟然初次看起来，只有骨骼的损伤，腹内的脏器组织等，也没有见到有损伤，这有点‘特殊’啊。</p>

但根据实际情况，其实并非所有人都适合经历长期的病程，以求将腿给保住，也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有这么多的精力、经济支持去完成这一切的。</p>

“那就等会儿先看吧……”邓勇也不好再多做什么建议了。</p>

“张老教授，暂时就处于瞎想阶段，八字都还没一撇呢。”</p>

“你之前不是还说，即便是截掉的残肢，这小聂都有办法可以把内里的血栓疏通掉么？这就是能力啊。”</p>

“配合我检查！~”</p>

“如果没有及时遇到这位医生的话，再过几分钟，可能我兄弟他就。”青年工友没继续说下去。</p>

“这是要捡废为宝，完成奇迹啊！~”</p>

方子业闻言就用手里的止血钳，上下拨动了一下碎骨块的残端，而后才将一块狼牙土豆状的骨块从软组织内摇拨而出。</p>

声若细蚊。</p>

如果没有的话，有可能需要你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没有遇到好的老师，是不是老师就根本不愿意理你！</p>

“要送啊，不送的话，这双下肢就完了。”</p>

“不是我们医院的水平不够，你也可以去咨询其他地方的脊柱外科啊。”</p>

方子业如今的CT阅片术，是绝对不会忽略掉这样的小问题的。</p>

“还不如截肢，多要点赔偿……”</p>

“120上的跟车医生的建议是，直接截肢！然后考虑做骨盆骨折手术稳定骨盆环。”</p>

“家属就是没到啊，听病人自己说，家属暂时还在外地，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病人自己说，他的公司还有他自己，都买了有特殊的保险……”</p>

股骨、暴烈成乱七八糟样，或嵌插在软组织中，或戳出软组织之外。</p>

“这个？兄弟，你叫什么？”方子业问青年。</p>

“当然，这种话又说不得。”</p>

方子业穿着白大褂就挤了进去，道谢之后，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不停地抓捏。</p>

“患者自己说的。”</p>

“脚指头能动不？”方子业继续问。</p>

“卧槽？”袁威宏见状脱口而出。</p>

且重建术前，下肢的血运是肯定要先恢复的。</p>

方松林只是迎向了方子业的目光，就马上打电话去催了0：“脊柱外科吗？这个病人可能是脊髓全层损伤……”</p>

“还不能一次性做完，时间跨度至少也有半年到一年，甚至更长。”</p>

“唉！~”张老教授闻言就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个人还是觉得啊，就算是最后保住了肢体，恢复了一些功能，很多患者出院后未必能赚的回五十万。”</p>

但方子业是下级，邓勇是上级。</p>

邓勇听了，闪烁了几下眼睛：“是好事啊。”</p>

血管外科与创伤外科一样，属于一个外科专科。</p>

然后再扒拉了一下其余几个骨刺缘造成的伤口，茫然地抬头看向了邓勇：“邓教授，你来看一下，这种结怎么打上去的？”</p>

如果他有知觉的话，这骨折都成了这乱七八糟样，怎么可能不痛啊？</p>

如果有疼痛，肯定就会有应激性的‘哎唷’声，此刻患者一动不动，而且情绪还算比较稳定的样子，肯定是神经被破裂的股骨直接切断了。</p>

然而实则，每一项科学研究的起始，在外人看来，都是愚蠢至极的蠢事。</p>

“片子没有打印出来，只能在电脑上看。”黄晓明赶紧引着组内的老大赶向麻醉仪的电脑前……</p>

邓勇忽然又想道：“等一下，你那边的股动脉有损伤，手术时还没有发现血肿和积血……”</p>

“我…”青年偏头过去，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打击。</p>

“哭不顶用，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伤心、后悔或者其他的事情。”</p>

“张老师好。”方子业和袁威宏都给张教授打招呼。</p>

“全脊髓损伤，我这么考虑，还得明哥你来主军。”</p>

而后，就被方子业和黄晓明两人将其送进了外科楼的手术室。</p>

方子业听到这里，才汇报道：“邓老师！”</p>

“这个课题，我们应该是先从动物试验阶段开始筹谋，如果有了进展，到时候给张老师您报喜。”邓勇对张老教授还是很客气的。</p>

邓勇都已经定了下来，方子业和袁威宏等人就不再啰嗦，转头就让巡回护士打开了邓勇的手机，然后拨通了刘煌龙教授的电话。</p>

邓勇与血管外科的吴勇也聊过类似的问题，但血管外科的吴勇教授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在中南医院血管外科的研究射程内。</p>

另外，骨盆也是有爆裂性骨折，连带着腰椎、胸椎，都是有爆裂性骨折损伤！</p>

方子业方才看完，就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p>

在下级面前尬住，那就一定程度上涉及到面子问题。</p>

同样的，血管外科有很多动脉性的血栓，也会被截肢处理。而截肢后的肢体，血管外科的人想要完成内里的血栓清除，难度也是相当之高。</p>

打结术，是比缝合术更加技术的外科基本功。</p>

张老教授闻言，非常有经验地问：“你这个考虑截肢么？”</p>

“师父，稍微等一下，这个骨块先不作处理。”方子业在与袁威宏配合的时候，忽然是用手里的镊子压住了袁威宏将要后退的手，声音非常低。</p>

张老教授还真的认出来了方子业，轻轻点了点头：“摘桃子的。种桃子的。”</p>

“这种急性创伤性脊髓损伤综合征，最后全瘫的病人，每个医院都经历至少百八十个，少于这个数的，他们的脊柱外科去都不要去。”</p>

邓勇经历很多，因此有绝对的决策权。</p>

“但如果出现了不可逆的结果，也希望你们能够坦然。”黄晓明终于是语气轻缓了一句。</p>

这个青年没死，一是他自己会点卸力的动作，二则是恰好遇到了这位医生。</p>

“医生，检查做完了，现在我兄弟要怎么办？”陪人工友，也是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骨骼宽大，肤色黢黑。</p>

方子业非常认真地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师父，做得到是能做得到，但是操作起来很难。”</p>

与此同时，脊柱外科的住院总黄晓明直接将自己组里面的大佬张教授叫来了手术室。</p>

现在的袁威宏，说不得就得在方子业面前直接尬住。</p>

邓勇也是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不再继续说话。</p>

方子业当初一句袁门第一桃，让张老教授记忆深刻了。</p>

患者的双下肢，都被长石膏托加绷带缠绕包裹着，绷带外围都已经渗血结痂。</p>

在上级面前尬住，那是学习，功力不足。</p>

“但下肢的情况，有点乱，我也不好形容……我已经让急诊科的住院总陪着做检查去了，患者的神识目前还算清楚。”</p>

“办法也是有限的，现代的医疗水平遇到了这样的损伤，其后果就是这样，你自己查也好，咨询也好，还是问也好，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p>

足背动脉是静寂的。</p>

但原则上来说，神经外科和手外科处理坏了无责，创伤外科的人则是处理好了无功状态。</p>

局部有骨骼的倒刺，如果当作平滑的骨块往外硬扯，显然是不太科学的。</p>

且分成了两队，袁威宏跟着方子业做一条腿，邓勇则是带着揭翰做另外一条腿。</p>

即便是运动医学，也做不到从不正规的口子完成局部的肌腱缝合啊？</p>

邓勇微微扬起下巴，看了一眼后，再看了看自己的术野：“我这边的股动脉暂时没有发现损伤。”</p>

“有，术前照了一个CT和X线后，我又让患者照了一个核磁，应该是T7-9的爆裂性骨折，并脱位，脊髓管压迫。”</p>

闻言，袁威宏和方子业二人的脸色都微红。</p>

自然，方子业的感慨还并没有持续很久。</p>

“对不起，对不起。”</p>

个别特殊的导师除外！~</p>

换了人，方子业也可以大开大合了起来，说：“源培，你把术野再打开点…”</p>

这种急诊手术，神经损伤，属于是专科间位病种，神经损伤，手外科和神经外科，甚至创伤外科都能处理。</p>

袁威宏带着自己的学生做手术，属于是师门团聚，配合很好，也好说话。</p>

方子业的段位稍微有点高，一旦方子业处理不好，基本就得邓勇和刘煌龙两个人亲自跑手术室急诊手术了。</p>

“另外，左侧的股神经是全层离断，坐骨神经则是半层离断状态。这个如果要一期缝合的话，是不是又要麻烦刘老师了？”</p>

“尽量把你的大小便功能先保下来，清楚没有？”</p>

方松林的声音紧迫而急切：“子业，这里有一个坠落伤患者，可能是你们科的一场大活……”</p>

说完，方子业还是坦诚道：“这个血管，可能是聂明贤找出租房时遇到了现场，然后临时完成了处理。”</p>

方子业很想看看对方是怎么处理的，不过现在都被绷带和石膏包扎了起来，即便是再好奇，也只能送手术室后再说。</p>

在门口正好等到了电梯，里面有出院的病人家属认出了方子业，还热心地把电梯门打开：“方医生，进来吧？里面还有空位。”</p>

方子业与袁威宏打开了大腿后，便发现患者的股动脉和股静脉的残端，用特殊的丝线打结止血了。</p>

虽然没有毁损的碾压伤，但股骨、小腿部的骨骼，都已经碎成了这样，很多骨折块都不在体内，这么超级大的骨缺损，即便是中南医院要处理起来，也是相当麻烦的。</p>

青年还是摇了摇头，略一笑：“医生，我感觉痛倒是不痛，没什么痛的感觉，好像还好。”</p>

不然做了重建，最后却没有功能，不能运动，那重建术毫无意义。</p>

“你自己感觉呢？”</p>

方子业一听，左手一紧，一边回头跑出科室方向，一边快速问：“方哥，目前大概是什么情况？”</p>

目前几乎没有哪个医院愿意做这样的‘蠢事’。</p>

当然，这样的简单粗暴，也是有效果的。</p>

然后继续探患者的腹部作探查。</p>

“我本来说我给他去找房子，让他住酒店的，他也不来。只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下班了还是要先做自己的事情。”青年工友抓着自己的侧脸颊。</p>

没过了一会儿，邓勇又把李源培以及严志名两个博士叫进了手术室里，分两队三人组分别开始了操作。</p>

吃力不讨好，反而有可能得罪做了截肢术的单位。</p>

这样的情况下还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大概率就是直接截肢或者是等着残废，甚至更有可能就是死亡……</p>

……</p>

“都是拖家带口的，以后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你放心，我们的保险是买得比较全的，保险公司马上就来。”</p>

黄晓明的嗓门也很大：“那就签字送手术室吧。”</p>

大概过了三分钟，脊柱外科的住院总也来了。</p>

“但你也知道，十五米这样子，再怎么卸力翻滚，也得挂点彩，他双手捧着腹部，没有让腹部有太重的撞击伤。”</p>

“就这骨缺损的程度，要重建起来，就是非常耗时耗力且耗钱的事情。”</p>

“伱说那个遇到的医生啊，他说他下班了，他和120的医生交接之后，还登记了一下就走了，说是他才到新单位，要去找房子，不然就要无家可归。”</p>

“有片子吗？”张教授问。</p>

这一切真的是蛮巧合的。</p>

“家属呢？家属到了么？”方子业赶紧问。</p>

“子业，你和病人谈过截肢吗？”邓勇把张老教授的话再问了一遍。</p>

黄晓明闻言一愣，而后也检查两下，高高胖胖的身材马上轻轻地颤了颤：“病理征阳性，锥体束损伤。”</p>

“书到用时方恨少…”邓勇点了一句，点到即止。</p>

袁威宏重重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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