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妖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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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之歌

远星号如同一头负伤的钢铁巨兽，在漆黑狂暴的大西洋上挣扎前行。</p>

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浪，疯狂抽打着斑驳的船体。甲板在巨浪中倾斜、**。</p>

林默背靠冰冷的集装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血腥。</p>

礁石船长伫立舰桥，花白的头发被海风扯乱，眼神如鹰隼，死死盯着前方翻滚的墨色海面。</p>

“船长！声呐有异常！”驾驶舱传来大副紧张的声音。“水下……有东西！很大！速度极快！”</p>

礁石船长脸色一沉。</p>

“来了！全船戒备！捂住耳朵！”他抓起船内广播，声音嘶吼，穿透风雨和海浪的咆哮！“是‘塞壬’！”</p>

话音刚落！</p>

呜——！！！</p>

一种无法形容的、悠扬缥缈的歌声，骤然在海天之间响起！</p>

它无视狂暴的风雨和海浪的轰鸣，直接钻入每个人的脑海！</p>

温柔，空灵，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p>

仿佛母亲最温柔的摇篮曲，又似情人最甜蜜的低语。</p>

瞬间！</p>

甲板上几个年轻水手的眼神变得迷离，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船舷！</p>

“醒来！”礁石船长怒吼，一掌拍在舰桥栏杆上！沉闷的响声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震得附近水手一个激灵！</p>

但歌声的力量太强了！</p>

更多的水手陷入恍惚，如同提线木偶，痴笑着走向死亡边缘！</p>

林默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脑海中浮现出拾古斋的温暖灯光，陈伯修补书页的侧影……一种沉溺的冲动涌起！</p>

“哼！”怀中卷轴猛地一烫！左眼的金色星点剧烈闪烁！</p>

一股源自洪荒的冰冷苍茫感，强行驱散了脑海中的靡靡之音！</p>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彻底清醒！</p>

“定星盘！”礁石船长对他吼道！</p>

林默会意，强忍经脉灼痛，将定星盘举在身前！</p>

嗡！</p>

铜绿罗盘再次亮起一层微弱的淡金光晕，范围扩大，勉强笼罩住舰桥附近！</p>

陷入恍惚的水手们被金光一照，如同冷水浇头，猛地惊醒，瘫软在地，心有余悸！</p>

“谢……谢谢小兄弟！”</p>

“别松懈！”礁石船长脸色没有丝毫放松。“这只是开胃菜！”</p>

轰隆——！！！</p>

船体右侧的海面，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漩涡！</p>

一条直径超过两米、布满暗青色吸盘和粘液的巨大触手，如同来自深渊的魔鞭，撕裂海面，带着万吨海水之力，狠狠抽向远星号的船身！</p>

“右满舵！规避！”礁石船长嘶吼！</p>

呜——！</p>

远星号庞大的身躯在巨浪中艰难转向！</p>

轰！！！</p>

触手擦着船尾扫过！坚硬的钢铁船舷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留下数米长的恐怖豁口！冰冷的海水疯狂倒灌！</p>

“堵漏！快！”大副嘶声力竭！</p>

“没用的！”礁石船长眼神凝重。“这只是它的一条‘手指’！”</p>

仿佛印证他的话。</p>

轰！轰！轰！</p>

船体四周的海面，接二连三地炸开！</p>

又是三条同样恐怖的巨大触手破水而出！如同囚笼的栅栏，将远星号死死围困在中央！</p>

每条触手上，都布满了闪烁着幽光的诡异符文！</p>

塞壬的歌声，陡然变得高亢、尖锐！</p>

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刺入所有人的耳膜和脑海！</p>

“呃啊——！”定星盘的金光剧烈波动，范围急剧缩小！舰桥外的水手再次陷入痛苦哀嚎！</p>

林默感觉脑袋像要炸开！卷轴的灼热和歌声的侵蚀在体内疯狂对冲！咳出的血沫，金色丝线更加浓郁！</p>

“船长！怎么办？！”大副捂着流血的双耳，绝望喊道。</p>

礁石船长死死盯着那四条搅动风云的巨大触手，眼中闪过决绝。</p>

“怎么办？”他猛地扯开油腻的雨衣，露出里面一件洗得发白的、绣着简陋海浪纹的坎肩。</p>

“干他娘的！”</p>

他一步踏出舰桥，来到狂风暴雨的船头！</p>

双脚如同生根，钉在剧烈摇晃的甲板上！</p>

一股磅礴、坚韧、如同万年礁石般的气息，从他佝偻的身躯中轰然爆发！</p>

“后生！”他头也不回，声音在风雨和海妖之歌中炸响！“看好了！什么是‘惊涛’！”</p>

他双手虚抱，仿佛揽住了整片狂暴的大海！</p>

脚下甲板，古老的木质纹理，竟亮起微弱的蓝色光纹！</p>

“叠浪！九重！”</p>

礁石船长双臂猛地向上一抬！</p>

轰！轰！轰！轰！</p>

远星号周围的海面，如同沸腾！四道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凝练的巨浪，如同听从号令的海之巨人，轰然拔地而起！</p>

每一道巨浪都高达十数米！层层叠加！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p>

狠狠撞向那四条围拢而来的巨大触手！</p>

轰隆隆隆——！！！</p>

震耳欲聋的恐怖撞击声，压过了塞壬的歌声和海浪的咆哮！</p>

海水与粘液、巨浪与触手，疯狂对撞！</p>

墨绿色的粘液和腥臭的海水如同暴雨般泼洒在甲板上！</p>

巨大的冲击力让远星号如同玩具般被抛起，又狠狠砸落！</p>

“顶住！”礁石船长须发皆张，双臂肌肉贲张，青筋如同虬龙！他脚下的蓝色光纹炽盛到了极点！</p>

四条巨大触手被狂暴的九重叠浪硬生生撞得倒卷回去！发出痛苦的、非人的嘶鸣！</p>

塞壬的歌声，第一次出现了紊乱！</p>

“好！”林默看得热血沸腾！这就是守护者的力量！</p>

但下一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