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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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竟果真从花盆底下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见不够，又从鸟笼底部的暗盒里拿出五十两。</p>

交到平安手里，顺便叮嘱：“拿回去收好，别乱花。”</p>

平安小鸡吃米一样的点头，原来天上真的可以掉馅饼！</p>

他兴高采烈的捧回巨款，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他枕头下的小匣子里，也顾不得找玩具了，做梦都在数钱。</p>

谁知第二天，银票也不见了！</p>

焦急之余，平安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件事恐怕不是老爹一人所为，一定是团伙作案！</p>

阿蛮帮他分析道：“他们先派老爷给你一大笔钱，然后再让你尝尝得而复失的滋味。”</p>

平安恍然大悟：“就说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p>

“可是，安哥儿，大爷和大奶奶对你多好呀，老爷太太对你也好，还记得我爹在的时候，总说我是丫头片子赔钱货，后来我娘好不容易生了弟弟，他却死了，害的我娘出来做奶妈子，我弟弟也差点被祖父祖母饿死。”阿蛮劝道：“大爷读书挺不容易的，你就放过他吧。”</p>

平安听到阿蛮姐弟的遭遇，心里也一阵难受，片刻他回过神来：“可我真的是为了他好。”</p>

阿蛮完全不明白平安的逻辑。</p>

平安一脸认真的说：“告诉你们啊，当大官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p>

“不会吧，”阿蛮道，“你看县衙的大老爷出门，绿呢大轿抬着，七响鸣锣开道，青旗蓝伞仪仗牌，那叫一个气派嘞！”</p>

平安道：“知县才几品，我说的是大官，最大的官。”</p>

阿蛮笑起来，露出两排缺三少两的小白牙：“最大的官，得是宰相吧。”</p>

“可不就是。”</p>

阿蛮畅想道：“那可太好了，要是大爷做了宰相，我就求他……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我也想读书考试，当大官。”</p>

平安闻言，痛苦地倒在床上——科举到底是什么香饽饽，如此让人着迷？！</p>

……</p>

乡试九天六夜三场考试，其中第三场正赶在中秋佳节，陈琰的缺席让家里更加冷清。</p>

陈老爷手把手的教平安用蟹八件肢解螃蟹，将雪白的蟹肉挑到小碟子里，蘸姜醋汁吃，又教他将拆开的空壳重新拼回完整的螃蟹模样。</p>

平安打了个大哈欠。</p>

这时娘亲突然提出，后天要带他去省城。</p>

平安听到可以去省城玩，眼睛亮了几分：“真的吗？”</p>

“真的，咱们一起去贡院接爹爹出考场。”林月白道。</p>

贡院是什么样子的，平安还没见过，令天下读书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一定很气派。</p>

总算盼到了七月十八，是乡试第三场考试结束的日子。</p>

他们清早出发，到省城找到陈琰下榻的客栈，阿祥带他们来到陈琰的住处，是个清静的独立小院儿，母子俩安顿下来，平安睡了午觉，就出发去贡院接老爹。</p>

考生们陆续出场，严重透支的生员们魂不附体的从贡院出来，个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p>

平安亲眼看见，有人睁眼对着明晃晃的日头愣了片刻，哐当一声直挺挺地倒下，引来人群围观。</p>

家里人嚷着速速让开，急急将其送医。</p>

平安有些紧张地拉住娘亲的手：“娘，他怎么了！”</p>

“他太累了，晕倒了。”林月白道。</p>

“怎么会累晕呢？”</p>

林月白拉着他的小手对他说：“乡试要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吃住答题都在一方小小的号房里，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没日没夜的苦读，考场里一关就是九天六夜，身体自然吃不消。即便如此，也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中举，中进士则更不必说。”</p>

平安沉默了好久：“我爹那么瘦，吃得又少，经得住吗？”</p>

“你知道心疼他，为什么还……”</p>

林月白话音未落，就见平安朝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去。</p>

“爹爹！”</p>

陈琰扔下考篮，一把接住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