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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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正想给平安找两个玩伴，玩伴这不就来了。</p>

她让曹妈妈将两个孩子带去洗个澡，赶了许久的路，吃口热饭，好好休息。</p>

曹妈妈应一声，便带两个孩子下去了。</p>

林月白叫来平安商量：“小福芦比你瘦小些，有些穿不着的衣裳，还崭新的，让陌露带着你挑几件，给小福芦穿如何？”</p>

“不想给的话，可以不给吗？”平安问。</p>

“当然可以，让陌露带他们出去做几件就是。”林月白道。</p>

平安笑嘻嘻道：“我开玩笑呢，这就去！”</p>

他不但有穿小了的衣裳，还有大的穿不了的衣裳，阿蛮也很瘦小，估么着也能穿，又给他们找出很多玩具，打了个小包裹，一股脑给了阿嬷。</p>

他的衣裳都是男孩儿款式，阿蛮黑瘦，穿上更像个小子了，陈琰回来看到都是一愣，谁把这么大的男孩儿领到后院来了？</p>

林月白对他解释一番，陈琰几乎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管他什么小葫芦小福瓜，只要让平安有点事做，别总逮着他一个人霍霍，就是上天派来救他于水火的贵人。</p>

林月白转而对曹妈妈道：“翻过年去安哥儿开蒙，就让阿蛮和小福芦陪他一起读书吧。”</p>

曹妈妈喜不自胜，险些跪在地上磕头，林月白拦住了她。她也是有私心的，待丈夫中举，必定要赴京赶考，此后不论是留京还是外放，她和儿子都要随着去任地，平安也太小，最好是熟悉的人都能跟在身边才好。</p>

曹妈妈是聪明人，知道主家在担心什么，当即表态道：“大奶奶放心，只要您和大爷不嫌，安哥儿去哪里，我便去哪里。”</p>

阿蛮和小福芦就这样住了下来，小孩子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只两三天，就玩的热络起来。平安这辈子接触的都是族里的熊孩子，很久没见过这么正常的孩子了，玩的差点忘了正事。</p>

直到第三天轻微咳嗽，被娘亲灌了太多煮梨水，凌晨被尿憋醒，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p>

陈琰这几日都在东院的书房里读书，因为平安不大敢弄出声音打扰娘亲休息，内宅里反倒清净。</p>

阿蛮和小福芦的到来也为他转移了部分火力，平安每天在隔壁园子里释放精力，按时睡觉起床吃饭，再没打搅过他。</p>

早秋屋里闷热，书房门扇大开，陈琰正要提笔做一篇习文，只听天井里跑步声踢踏作响，忽然有个东西窜进来，带起一阵风，刮灭了灯碟上的火焰，一整个扑在自己身上。</p>

陈琰险些被砸懵了，定定神才发现，原来是个人。</p>

天光昏暗，平安的眼睛晶晶亮的：“爹爹，我昨天跟九环姐姐新学了一招，咱们打一架吧！”</p>

陈琰：？？</p>

怎么会有人提出这种要求？</p>

他扔开毛笔，将平安放在地上：“第一，现在是爹读书的时间，你不想睡觉可以去旁边画画；第二，你如今的身量，爹可以打八个，但爹不是恃强凌弱的人，所以不会跟你打架。”</p>

“我！不！信！”平安跳来跳去地叫嚣：“打一架嘛，打一架！”</p>

陈琰：“来人。”</p>

平安被九环拦腰抱走的时候，还在踢蹬着两条小短腿挑衅：“爹爹，你是不是怕了，哈——哈——哈——”</p>

……</p>

书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陈琰揉着眉心，重新点灯，锁门，铺纸，刚写一段破题，已觉得大失水准。</p>

一日之计内在于晨，万籁俱寂之时，人极易保持专注，陈琰读书，几乎全靠一早一晚。</p>

可这孩子最近偏喜欢早起和晚上闹他。</p>

他百思不解，怎么会有孩子喜欢早起呢？他自开蒙以来，除了年节几天不动笔墨，几乎是寒暑不辍的读书，都不记得赖床睡懒觉是什么滋味了，如果可以回到平安的年纪，他宁肯天天睡到日晒三竿。</p>

陈琰没心情再写下去，索性命陌露收拾东西去县衙。</p>

孙知县今天有事相托，请他为一位参加县试的童生做担保，人情往来难以避免，事后这位父母官还热情地请他鉴赏一副吴道子的画。</p>

陈琰道：“堂尊近来颇有雅兴。”</p>

孙知县直接笑着拆穿：“你索性说我消极怠政罢。”</p>

陈琰也跟着笑。</p>

孙知县又问起陈琰家中如何，孩子可还乱藏东西？</p>

“倒是不藏东西了。”陈琰道：“还不如藏东西呢。”</p>

孙知县：？？</p>

陈琰将平安近来的怪异行为描述一遍：“他似乎对我读书考试十分抵触。”</p>

孙知县听完沉吟片刻，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最近是不是太忙了？”</p>

“一直很忙。”陈琰道。</p>

孙知县道：“那就对了，你现在忙，以后去了任地岂不是更没时间理他，他只能靠无理取闹来吸引你的注意。”</p>

陈琰皱起眉头。</p>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希望爹娘都在身边陪他。”孙知县又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