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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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月初八这天清晨,整个镇子都戒严了。官兵们全副武装站在街道两边,大街小巷贴满了处决犯人的告示。骑兵队在街上巡逻,还有衙役敲着锣喊话:\"今天中午要在东郊处决一百三十六名抗税的窑工。镇上的百姓可以去看,但只能站在法场外面,谁敢跨进法场一步,格杀勿论。等会儿押送犯人经过时,各家各户都要关门,街上不准有人。违令者当场处死!\"

刚到上午九点,整个镇子就家家关门闭户,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从东街到东郊刑场的路上,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官兵。刑场大概有五百米见方,四周用木桩和粗绳子围起来,只在正面留了个六米宽的入口。北面搭了个监斩台,上面摆着桌椅。

刑场里面站着三千官兵、四十多名将领和上百名武士,戒备森严。刑场外围,三面都没人,只有靠近镇子这边站着几千老百姓。这些人里有死者的家属,穿着孝服哭得死去活来；有同情犯人的,偷偷抹眼泪叹气；也有来看热闹的富家子弟,指指点点说笑；还有被堵在这里的乡下人......

街上围观的人群里混着不少锦衣卫和武士派来的探子，他们像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眼睛像老鹰一样锐利，专门盯着可疑的人看。

到了中午十二点，税局门口\"砰砰砰\"响起三声炮响，一支像蛇一样弯弯曲曲的队伍从大门里出来了。打头的是二十个骑着马、扛着大刀的士兵，接着是二十个背着弓箭的步兵。弓箭手后面就是监斩官范得水，他后面跟着一百三十六个要被砍头的烧窑工人。这些工人后面又是四十个拿着大刀的刽子手，再往后是五顶豪华的紫色轿子，每顶轿子要八个人抬，旁边还跟着四个小太监。队伍最后面是一百个骑兵压阵。

这支半里多长的队伍两边，还零零散散跟着不少打扮各异的人，有和尚、道士、普通百姓、读书人，但都带着武器。更夸张的是，队伍经过时，街道两边的房顶上还有武士跳来跳去，一会儿\"嗖嗖\"地飞檐走壁，一会儿停下来东张西望。

范得水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要他当监斩官的，吓得差点尿裤子。现在他虽然骑在马上，但魂儿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他心想：要是有人来劫法场，自己肯定第一个没命。

那些被押送的窑工都被捆得结结实实，背后插着生死牌。他们被折磨得头发乱糟糟的，瘦得皮包骨头，像糖葫芦一样被一根长绳子串着。两边的押送人员动不动就吼叫，用竹鞭抽打他们。有人走不动摔倒了，就被绳子拖着走。这些工人有的闭着眼睛呻吟，有的咬牙切齿，有的已经昏死过去......

这支长长的队伍刚出东城门，突然路边几户人家的大门\"哗啦\"一声全打开了，冲出来一二百个拿着刀枪棍棒的人。原来是镖局带着窑工们来劫法场了！官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队伍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只见两把快剑在前面开路，众人直扑那五顶紫色轿子，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