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请继续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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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别）看！奶奶！表（别）看！**”阿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捂住屁股往后退，脸涨成了猪肝色，“没……没事！就是……就是刚才不小心……蹭了一下！裤子质量差！差！”

老徐那双铜铃眼，则像探照雷达一样，精准地扫描着阿涛全身，从他那还带着水珠、略显苍白的脸，到微微发抖的手，再到那破了个大洞、隐约还透出点可疑湿痕的裤子屁股……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阿涛脚下。

一小块指甲盖大小、边缘不规则的橘黄色硬块，正静静地躺在地砖上——那是从阿涛裤子上掉下来的“橘子水泥”碎片。

老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儿子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狼狈样，脸上那混合着愤怒、嫌弃和荒谬的表情，最终化作一声从鼻腔深处喷出的、极其复杂、极具杭普特色的：

“哼！”

这一声“哼”，包含了千言万语：有对儿子“做个好人第一步就搞得鸡飞狗跳”的极度无语，有对那块“罪证碎片”的嫌弃，还有一丝丝……对儿子这倒霉催境遇的、强行憋住的笑意？他抱着胳膊，下巴朝病房的方向努了努，言简意赅地下达了最新指令：

“毛有出息（有出息）！去床上挺尸！老子……去给你找条新裤子！” 他顿了顿，又嫌弃地补充了一句，“顺便……叫护士拿点消毒水来！这屋里头的橘子屎味……混着你的汗酸臭……毛（很）有‘出息’！”

阿涛如蒙大赦，也顾不上老徐话里的讽刺了，捂着屁股，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小碎步挪动的姿势（既怕扯到伤处，又怕破洞走光），飞快地朝着病床“逃窜”而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屁股后面凉飕飕的，仿佛有无数道目光（主要是他爹那两道x光般的视线）正聚焦在那个破洞上。

他把自己重重摔回床上，拉起被子，连头带屁股一股脑儿蒙住，只想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

做个好人……第一步……擦屁股……宣告惨烈失败！还搭上了一条裤子和所剩无几的尊严！

被子底下，阿涛悲愤地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裤子破洞的口袋里，似乎有什么硬硬的小东西硌了他一下。他下意识地伸手进去一摸——是一个小小的、圆圆的、塑料质感的东西。

他掏出来，借着被窝里微弱的光线一看——是一粒白色的、印着“Vc”字样的小药片。大概是刚才在厕所里挣扎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或者是医生开的维生素？

看着这颗小小的药片，再想想自己刚才的遭遇和那个操蛋的系统任务，阿涛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荒诞又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你么么……做个好人这么难……老子……老子先给自己补点维c压压惊总行了吧？” 他捏着那颗小药片，犹豫了一下，然后一仰脖，就着被子里的闷热空气，干咽了下去。

药片有点卡嗓子，他皱着眉咽下去，嘴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酸味。

【滴！】

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高亢和……走调？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摄入未知物质‘Vc-plus-3000型精神抚慰剂（过期仿制品）’！成分解析中……滋滋……警告！该物质与‘做个好人’核心程序产生未知冲突！副作用生成中……滋滋……‘好人光环’（临时体验版）即将启动……滋滋……启动失败！启动失败！错误！错误！哔——】

阿涛：“？？？”（Vc-plus-3000？过期仿制品？精神抚慰剂？这都什么鬼？！）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股极其诡异的感觉猛地从胃里升腾而起！不是疼痛，不是恶心，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想要对着全世界绽放最灿烂笑容的冲动！同时，一股暖流（或者说是热烘烘的傻气？）直冲脑门！

“呃……”阿涛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怪异的呻吟，猛地掀开了蒙头的被子。

病房里，老徐正黑着脸拿着手机，似乎在翻找工地上哪个兄弟有多余的裤子能送过来。**奶奶**则忧心忡忡地拿着热水壶，准备给孙子倒杯水压压惊。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阿涛猛地坐了起来！

只见他顶着一头乱发，脸色却泛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亢奋的红光，那双刚才还写满悲愤和羞耻的眼睛，此刻竟然……亮得惊人！嘴角更是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完全不符合他当下处境的弧度，向上咧开，露出了两排白牙！

在**奶奶**和老徐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阿涛抬起那只没捂屁股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们，用力地、大幅度地挥动起来！脸上绽放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阳光灿烂到刺眼的、仿佛中了五百万彩票般的巨大笑容！同时，一个洪亮得如同打了鸡血、充满了热情和……浓浓傻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病房：

“阿爸！奶奶！你们——好——啊——！！！”

那声音，那笑容，那挥舞的手臂，配合着他屁股后面那个醒目的大破洞……构成了一幅极其诡异、荒诞绝伦的画面！

老徐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奶奶**手里的热水壶盖子，“哐当”一声滑落，滚到了床底。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阿涛脑子里，那走调的杭普系统音还在疯狂刷屏：

【副作用生效！‘强行正能量光环’（伪）启动！持续时间未知！请宿主……请宿主……保持微笑！做个……快乐的……好人？滋滋……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