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在我（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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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整座桥身便开始亮起微光，为持牌者引路。

你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水知道，湖知道，阁知道。

只有不自知的人，才需要喧哗。

抬眼望去，远处的浮金阁静静浮在湖心。它并非凡尘中的阁楼，没有廊檐飞角，没有铺张雕饰。只是一整座朴素至极的长舫，四面皆开，覆着淡色的帷幕，远远看去，像是一盏灯，又像是一只收束了万千光影的盒子。

天空低垂，湖水寂静。

沈悬珠把玉牌给了你，见状他看向你，你点了点头，也将手中玉牌投入水幕。

下一瞬，你们脚下的桥面浮起微光。金色的符文铺展开来，不疾不徐，一寸寸向着浮金阁深处蔓延。

前进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深海最柔软的潮水上，你想左看右看，又担心自己大惊小怪，反倒是云出岫拽着你的袖子要你抬头看那高大的长舫。

长舫高达四层，舟身以乌沉色的古木为骨架，木纹深得几乎能吞光。四方平直，棱角利落，整艘舫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安静地伏在水面。

舟体之上，并无半点多余雕饰，只有沿着舟舷极细微的一圈鎏金纹路，仿佛在呼吸般流转，近处的浮阶极低，一步便上舟。脚下的地板打磨得光洁如镜，却不是凡尘的大理石或玉砖，而是一整片水磨灵石——石面隐约浮现的湖光倒影，是今晚湖上的月色。

风穿过舟身四面垂挂的绡纱帷幕，隐约露出已经入内的影影绰绰的宾客。

——没有守卫，没有阵法光罩，连仙鹤飞禽都不立于舟上。

面对如此排场，你真的怀疑莫厌冬会在这里被拍卖了。

这严格限制入场，不怒自威的派头。

怎么看都很接近幻想中的高级黑市。

再往前的入内长廊，足足虚掩着十多扇门扉，每扇门后都有通道，宾客将被指引着去往各自独立的包厢，你还想和周越川打个招呼，看来也没机会了。

站着发呆的功夫，一袭黑衣戴着面具的男性接近了你们，他不发一言，只是行了礼，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这十几扇门后掩映着的道路不下百种走法，到这一步再不引路，恐怕拍卖开始你还在找座位的路上。

你下意识想跟着他前进，沈悬珠却突然拦住了你，他挡在你身前，对引路人冷冷道：“你真是浮金阁的人？”

这变故让行在前面的宾客都忍不住回头看向你们。你一愣，也仔细打量着引路人，不过这也没什么用，毕竟你根本不会知道浮金阁该有什么标志性打扮……

你看到那人的肩头游过一条银龙。

你的眼皮抽了抽。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不是应观棋吗？？？

他对你眨了眨眼，似乎正要说点什么，却突然脸色一变。

你只听见“轰”一声，沉木崩裂，碎屑乱飞。原本嵌在木板之间的鎏金细线，被强行扯断，像活物般瞬间跳脱出深槽，在半空中绷出一道道森冷的弧线。

琉璃碎片混合着湖光如同雪片般纷飞。

你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砸到了你眼前，裙摆就被扯住，而后那团挪动的黑影，突然抱住了你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