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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餐一顿的韩斌,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当然,也可能是碳水化合物的力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旁边堆成小山的空笼屉和汤碗,又看了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伙计们。光头壮汉(炸油条那位)正用一块油腻腻的抹布擦着灶台,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啧啧有声:“乖乖!这小子真能吃!第八笼水煎包!第五碗胡辣汤!还都是实打实的肉馅!老板,恁说,他会不会把咱们店吃垮喽?” 旁边和面的老婶也停下了捶打面团的巨力,擦着汗笑道:“可不是嘛,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劲头,看着就喜人!”
赵杞中正拿着个油腻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珠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闻言,他头也不抬,嘴角却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垮?那账目上的钱不是还多着呢?” 他停下拨算盘的手指,端起自己那个搪瓷缸子已经掉了几块漆的大茶缸,咕咚灌了一大口浓茶,这才慢悠悠地看向韩斌,眼神里满是赶小孩出去撒欢儿的促狭,“年轻人,正长个儿呢!筋骨要打熬,气血要充盈,不多吃点扎实的,拿啥去练?吃!敞开了吃!只要不浪费,管够!这点东西,吃不垮咱逍遥镇。”
韩斌被看得脸皮又有点发烫,赶紧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含糊地问:“老板…咱现在…弄啥?” 他做好了被指派去刷堆积如山的碗碟、清洗那几口巨大的汤锅,或者继续挑起扁担走街串巷的准备。毕竟,凌晨的“劳动改造”记忆犹新。
赵杞中放下茶缸,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大手一挥,语气轻松得像在聊今天天气不错:“弄啥?弄啥也不弄了!晌午头了,咱是卖早点的铺子,又不是酒楼!清闲了!” 他站起身,走到韩斌身边,带着一身混合着胡椒、牛油和汗水的浓烈气息,拍了拍韩斌的肩膀,那力道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剩下的时辰,就一个字儿——玩!” 赵杞中声音洪亮,脸上带着长辈特有的那种“赶小孩出去玩”的笑意,仿佛韩斌还是个需要放风的小学生,“恁大老远从玉城那犄角旮旯跑俺们这千年帝都汴梁来,就光搁店里闻胡辣汤味儿、搅大锅汤、挨人呲儿(挨骂)了?那包公祠的铁面无私、万岁山的皇家气派、清明上河园里头活过来的《上河图》…还有那铁塔行云、繁台春色、隋堤烟柳…恁都没瞅过吧?白瞎了这好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在韩斌洗得有些发白的训练服上扫过,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调侃:“年纪轻轻,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趁这机会,赶紧去!好好耍耍!放松放松筋骨!把脑子里那些打打杀杀的筋儿都松一松!劳逸结合,懂不懂?光绷着,弦儿会断的!”
说着,他从油腻的围裙兜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比硬币稍大、约莫一指厚的小小金属卡片。卡片呈暗沉的古铜色,边缘打磨得圆润,入手微沉,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圈极其繁复、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细微凹痕,勾勒出一个抽象的图案,隐约像是某种古老的锁链纹样,中心则是一个微不可查的、类似眼睛的细小凸起。背面则光滑如镜。韩斌认得,这是镇秽司内部人员的一种身份识别兼经费卡,用特殊合金和符文技术打造,水火不侵,难以仿造,里面记录着个人权限和信用点(一种内部流通的功勋\/货币)。
赵杞中随手把卡片丢给韩斌,动作随意得像扔一颗花生米。“喏,拿着。恁的档案手续,秦砚之那信球催得紧,昨儿个夜里就办利索了,现在算是俺们汴梁分部的正式‘临时工’了。这卡绑着经费,在汴梁城地界儿,” 他加重语气,带着点“土财主”般的豪气,“恁只管敞开了玩、敞开了吃、敞开了看!龙亭湖上划船,大相国寺听钟,州桥夜市啃羊蹄儿…只要是正经花销,不赌不嫖不祸害,组织都给报!玩去吧,熊孩儿!天黑前记得滚回来就中!”
“真的?!” 韩斌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被擦亮的黑曜石,所有的尴尬和疲惫一扫而空。昨日的匆忙抵达,凌晨的“劳动改造”,加上之前在源点训练营和玉城任务中积累的紧张感,让他根本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座只在书本和传说中见过的千年帝都。此刻,自由和探索的兴奋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束缚。他一把抓住那张沉甸甸的小卡片,感觉它比秦砚之送他的任何一件护身符都更让人激动。这代表着融入,代表着认可,更代表着一段难得的、纯粹的汴梁时光!“谢谢老板!” 声音里充满了雀跃。
话音未落,韩斌的身影已经像一阵被压抑许久终于得到释放的风,嗖地刮出了逍遥镇胡辣汤店的门帘,只留下一串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的脚步声,以及店内伙计们善意的哄笑和赵杞中那声带着宠溺的“熊孩子”尾音。
阳光正好,是那种秋日里特有的、金子般澄澈又带着暖意的阳光。微风不燥,轻轻拂过古老的街巷,带来汴河湿润的水汽和城市深处各种食物、草木混合的复杂气息。卸下了任务和“实习”包袱的韩斌,感觉整个汴梁城都焕发着一种鲜活的、只为他展开的魅力。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都仿佛跳动着欢快的音符。
他没有急着去最负盛名的景点,而是先沿着州桥东头的街巷漫无目的地溜达,像一个真正的本地闲汉,感受着这座城市的脉搏。街道两旁是低矮的瓦房和两层小楼,青砖灰瓦,木格窗棂,许多门楣上还保留着褪色的木雕或砖雕,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小贩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着时令的瓜果——红彤彤的柿子、黄澄澄的鸭梨、带着白霜的紫葡萄,吆喝声抑扬顿挫,充满了生活的韵律。路边有下象棋的老者,楚河汉界杀得难解难分,围观者时而屏息凝神,时而大声支招。也有妇人坐在自家门槛上,一边摘着豆角,一边和邻居拉着家常,那纯正的汴梁腔调,软糯中带着点市井的泼辣,听得韩斌饶有兴致。
他遵循着赵杞中“敞开了吃”的指示,看到什么新奇的小吃就凑上去。在一个挂着“邢家锅贴”布幡的小摊前,他被那滋滋作响、底部煎得金黄焦脆、香气扑鼻的锅贴吸引,要了半斤。老板是个精瘦的老头,手法娴熟地揭开锅盖,热气蒸腾,用铁铲麻利地将锅贴铲入粗瓷盘。韩斌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一口咬下,外皮酥脆,内馅是鲜嫩多汁的猪肉大葱,滚烫的汤汁瞬间在口中爆开,烫得他直哈气,却忍不住又夹起第二个。老头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慢点吃孩儿,心急吃不了热锅贴!” 韩斌含糊地应着,觉得这市井的味道,比源点训练营那些能量棒好吃一万倍。
吃饱了锅贴,他溜溜达达,来到了包公祠。肃穆的黑漆大门庄重威严,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仿佛仍在震慑着世间的魑魅魍魉。步入祠内,古柏参天,绿荫匝地,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一种肃穆的历史感扑面而来。巍峨的大殿里,供奉着包拯的塑像,黑面长髯,目光如炬,凛然正气仿佛穿越千年时光依然炽烈。殿内陈列着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虽是后世仿制品),那冰冷的寒光依旧让人心生敬畏。韩斌混在一群外地游客里,听着导游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包拯铡美案、怒铡陈世美、智断乌盆案等脍炙人口的传奇,感受着那股穿越时空的浩然正气。他体内的儒家力量似乎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在丹田处微微发热,如同涓涓细流般温润地流淌,滋养着他的精神,带来一种宁静而坚定的力量。他站在“廉泉”边,看着清澈的泉水,心中默念着“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对“义”与“正”的理解仿佛又深了一层。
离开包公祠的肃穆,韩斌的脚步变得轻快,直奔更具烟火气的万岁山·大宋武侠城。这里与包公祠的庄严肃穆截然不同,仿佛将整个北宋的江湖豪情和市井百态都搬到了眼前。高大的仿古城墙,飘扬的杏黄旗,随处可见穿着宋时劲装或布衣的“江湖人士”和“小商贩”。韩斌立刻被一场正在上演的大型实景马战《三打祝家庄》吸引了过去。巨大的演武场上,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披挂着皮甲的战马嘶鸣着冲锋陷阵,扮演梁山好汉和祝家庄庄丁的演员们刀枪并举,火星四溅。炮火(当然是特效)轰鸣,箭矢如雨(道具),攻城车撞击着寨门,场面宏大激烈,看得人热血沸腾。韩斌挤在人群最前面,看得目不转睛,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快意恩仇的水泊梁山。当演到“黑旋风”李逵挥舞着两把板斧,哇呀呀怪叫着杀入敌阵时,韩斌甚至忍不住跟着周围的观众一起大声叫好,拳头都攥紧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场互动环节,一个扮演“鼓上蚤”时迁的演员,灵活地窜到他身边,不由分说塞给他一把轻飘飘的道具朴刀,把他拉进了“梁山好汉”的队伍里。韩斌哭笑不得,但也觉得新奇有趣,学着旁边人的样子,高举朴刀,跟着队伍喊着“替天行道!”,笨拙地冲杀了一阵,引得周围游客哈哈大笑,纷纷拍照。这一刻,墨家的“非攻”理念似乎找到了另一种诠释——并非绝对的和平主义,而是以武止戈,守护秩序与公义。这种充满活力的“武”与包公祠的“文”,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韩斌将重头戏放在了清明上河园。买票入园,仿佛时空转换,一脚踏入了张择端笔下那幅活色生香的《清明上河图》。虹桥如长虹卧波,飞架在碧波荡漾的人工汴河之上。河面上,雕梁画栋的仿古画舫缓缓驶过,船夫摇橹的号子悠扬。两岸店铺鳞次栉比,酒旗招展,幌子飘扬。“孙羊正店”、“赵太丞家”、“王家纸马”、“刘家香糖果子”…招牌古意盎然。穿着宋时服饰的“小贩”推着独轮车,挑着货担,沿街叫卖:“炊饼!新出炉的炊饼!”“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嘞!”“磨剪子嘞——戗菜刀——!” 声音此起彼伏,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构成一幅无比鲜活的市井交响。
韩斌看得眼花缭乱,兴奋得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子。他在一个捏面人的摊子前驻足良久,看老师傅用几根竹签和五颜六色的面团,手指翻飞间就捏出一个栩栩如生的齐天大圣。他买了一大串裹着晶莹糖壳、山楂红艳艳的冰糖葫芦,边走边啃,酸甜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是纯粹的快乐。他在“王员外招婿”的彩楼下看热闹,看着“王小姐”抛下绣球,被一个扮演富家公子的游客“抢”到,然后被一群“家丁”簇拥着吹吹打打“送入洞房”,逗得全场哄堂大笑。韩斌也跟着拍手起哄,笑得前仰后合,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阴阳术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能更清晰地捕捉到这精心构建的“历史幻境”中流动的细微气韵——阳光的温度,水波的纹理,人群情绪汇聚成的无形暖流,以及那些扮演者身上散发出的、努力融入角色的精神微光。真实与虚幻在这里交织得如此自然,让他沉迷其中,几乎忘了时间。
然而,当韩斌信步走到园内最核心、也是游人最密集的景观——依照《清明上河图》原景高精度复刻的“州桥”区域时,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冰冷石子,在他心头漾开了一圈涟漪,瞬间打破了那份悠闲的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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