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烬中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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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音谷的焦土上浮着一层翡翠色的薄雾，秦川跪坐在太虚古琴的残骸旁，掌心“烬”字琴弦灼得血肉焦黑。晨雾中飘来婴孩的啼哭，他抬眼望去——那株琉璃花旁蜷缩着个女婴，发间缠着苏璃的狐尾铃铛，每声啼哭都让周围的焦土钻出嫩芽。

“这就是初代的善念？”

秦川的手指刚触及女婴，铃铛突然奏响《荒古战歌》。女婴的瞳孔裂成复眼，倒映出九霄深处未散的青铜尘霾。那些尘埃正重新聚拢，凝成无数只手掌大小的初代傀儡，每只傀儡的胸腔都跳动着村民的晶化心脏。

翡翠嫩芽从女婴襁褓中蹿出，根系扎入秦川的伤口。剧痛让他瞥见幻象：三百年前，初代正是用这种方式将善念植入苏璃体内。此刻的根系却在反哺——纯净的音灵之力冲刷着被堕音污染的经脉，右眼的晶化层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翡翠瞳孔。

“川哥哥，你下不了手吗？”

铃蟾的残音从琴弦中渗出，傀儡们突然集体开口。它们撕开胸腔，晶化心脏拼成巨大的音律罗盘，指针正指向女婴额间的雪髓草印记。秦川的胎记再度灼烫，但这次他读懂了波动中的讯息：罗盘所指的“善念”，实为初代复活的最后一块拼图。

傀儡狂潮

第一波傀儡撞上琉璃花结界时，女婴的啼哭陡然尖锐。

声波凝成苏璃的九尾虚影，尾尖扫过之处，傀儡碎成青铜砂砾。但砂砾落地即重组，每个新生的傀儡都带着秦川熟悉的面容——老吴拖着肠肚爬行、农妇抱着晶化婴孩狞笑、猎户的弓箭瞄准女婴眉心...

“别听！”秦川捂住女婴耳朵，自己的手掌却被声波割得血肉模糊。

太虚古琴残骸突然共鸣，烬字琴弦离体飞旋，在空中拼出焚音谷的阡陌图。当女婴的指尖触及琴弦虚影时，琉璃花结界暴涨，将最近的傀儡炼成星尘。但每消灭一只，女婴的复眼便黯淡一分，发间铃铛裂开细纹。

秦川的翡翠瞳孔突然透视到真相：所有傀儡的核心都连着初代本体的声脉，而女婴的雪髓草印记正是声脉的闸门。他扯断烬字琴弦扎入女婴肩头，剧痛让她发出非人的尖啸——声浪掀翻傀儡潮的刹那，九霄深处降下血雨，每一滴都裹着初代的记忆残片。

记忆溯洄

血雨浸透焦土时，秦川被拽入声脉洪流。

他看见初代跪在星轨祭坛，怀中抱着濒死的苏璃前世。慕清寒的残剑插在祭坛中央，剑穗上系着的不是琴弦，而是半截妖族胎儿的脐带。当初代剖开自己的星核为爱人续命时，溢出的不是光尘，而是漆黑的堕音脓液。

“原来...这才是堕音的源头...”秦川的喉间泛起腥甜。

幻象突变，初代将污浊的星核封入青铜棺椁，剥离出的善念却被苏璃偷偷带走。那些纯净的音灵在焚音谷生根，长成初代求而不得的翡翠巨树——而秦川，正是巨树凝结的灵胎，本该成为净化天道的容器。

女婴的哭声撕开裂隙，秦川跌回现世。傀儡潮已突破结界，最近的“老吴”正将晶化利爪刺向女婴心口。烬字琴弦突然自发缠绕，将秦川与女婴血脉相连——他清晰感受到初代善念的挣扎：既要守护众生，又无法割舍对苏璃转世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