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玉鼎传讯警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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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鳌岛外海的气氛，比殷氏刚和好的面团还要粘稠。

一边是乌云压顶、旌旗招展、兵甲森然的三万天庭大军。托塔天王李靖（伪版）站在云头，手托一座金光闪闪的玲珑宝塔，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像是刚被格式化重启过。巨灵神扛着门板大的宣花斧，鼻孔喷着白气，活像一头随时准备冲锋的蛮牛。四大天王分列四方，魔礼青的青云剑嗡嗡作响，魔礼红的混元伞滴溜溜乱转，魔礼海的碧玉琵琶无风自动，魔礼寿的紫金花狐貂龇牙咧嘴——气氛紧张得连花狐貂的毛都炸成了刺猬。

另一边，画风就清奇多了。

截教的“学术交流团”占据了另一片祥云。没有盔甲，没有刀兵，只有三千七百名穿着各色道袍、捧着玉简或兽皮卷的截教弟子。领头的乌云仙，顶着一头如同被雷劈过的爆炸式发型（据说是研究闪电阵法时留下的工伤），手里没拿法宝，倒是举着一块巨大的、用发光海藻写成的牌子：

【热烈欢迎各界道友参加第108届金鳌岛“洪荒博弈论与反霸权实践”研讨会！】

金光圣母身边飘着几个投影水幕，上面正滚动播放着《科学破阵案例精析——以弱水阵为例》。十天君中的几位正蹲在云头，用算筹和发光沙子推演阵法模型，嘴里还念叨着“香农熵”“纳什均衡”之类的术语。最离谱的是秦完天君，他正指挥几个弟子拉横幅——一条用鲛绡织就、足有百丈长的巨大横幅，上面用龙飞凤舞、带着丝丝剑气的字迹写着通天教主的亲笔题词：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反对天庭霸权主义，共建和谐洪荒新秩序！】

两军对垒，杀气腾腾VS学术研讨，画风清奇。中间隔着的那片海，连浪花都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被哪边的气场波及。

托塔天王（伪）空洞的眼神扫过对面那堆学术海报和横幅，又看了看自己身后杀气腾腾的三万天兵，感觉cpU有点过载。这仗…怎么打？对面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总不能下令“全军冲锋，目标——收缴反动学术材料”吧？昊天上帝给的指令是“威慑为主，伺机夺取打神鞭令”，可这威慑…好像威慑了个寂寞？

“天王！”巨灵神瓮声瓮气地开口，宣花斧指向对面云头一个正拿着贝壳通讯器、唾沫横飞讲解着什么的身影，“那个金毛妖怪在说什么？是不是在骂我们？”

托塔天王（伪）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马克正站在一块临时搭建的发光沙盘前，手舞足蹈，身边围着几个听得如痴如醉的截教弟子。

“他在讲解‘电磁干扰在仙法对抗中的战术应用’。”旁边一个耳朵尖的仙官翻译道，“好像还提到了‘特斯拉线圈洪荒版’对法宝共鸣频率的压制效果…”

巨灵神一脸茫然：“特…特斯拉？线圈？啥玩意儿？能吃吗？”

另一边，赵公明也没闲着。他带着几个刚投奔过来的东海散修首领，在云端支了个摊子，兽皮账本铺开，唾沫星子横飞。

“各位道友！看见没？”赵公明指着账本上一条如同过山车般的金色曲线，“自从咱们‘东海和平倡议联盟’成立，截教‘学术交流团’莅临指导，东海区域的香火愿力指数，那是蹭蹭往上涨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顺应天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用力拍了拍旁边一个散修首领的肩膀，“王岛主！你昨天刚投诚，今天你岛上供奉的小庙，香火是不是比往常旺了三成？”

那姓王的岛主忙不迭点头：“对对对！信徒们都说，跟着圣师和截教搞‘科学反霸’，心里踏实！烧香都更有劲儿了！”

“再看看天庭那边！”赵公明话锋一转，指向对面黑压压的军阵，声音陡然提高，“劳师动众！穷兵黩武！三万天兵！每天人吃马嚼，消耗多少灵石仙粮？这香火愿力能不跌吗？这叫什么？这叫‘气运反噬’！是‘失道寡助’的必然结果！跟着天庭混，三天饿九顿！跟着圣师走，香火全都有！”

散修首领们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天庭大军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同情？仿佛在看一群即将破产的土财主。

托塔天王（伪）听着顺风飘来的只言片语，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气运…反噬？失道寡助？这些词仿佛带着无形的针，刺着他被预设程序操控的思维核心。

“天王！不能让他们再妖言惑众了！”魔礼青忍不住了，青云剑发出铮鸣，“末将请命！率一队精锐，冲过去砸了那金毛和财迷的摊子！把打神鞭令抢回来！”

托塔天王（伪）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掌心的玲珑宝塔微微转动，一道冰冷的程序指令压制了魔礼青的躁动：“昊天上帝旨意：无令，不得擅动。目标…尚未出现。”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视着截教阵营，搜寻着那个关键的身影——谭有鹏，以及他身上的打神鞭令。

此刻的谭有鹏，正躲在截教阵营后方一片不起眼的云朵里，身边站着李靖和哪吒。他手里把玩着那块从三鲜馅里捞出来、洗干净后依旧带着点韭菜味的打神鞭令，水晶手臂上的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打神鞭令·解析进度：89%...】

【检测到深层加密符文...关联目标：封神榜核心（昆仑山玉虚宫方向）...】

【尝试破解...需消耗功德：点...】

“圣师，”李靖压低声音，看着对面军阵中那个和自己“预定位置”一模一样的托塔天王，眼神复杂，“那就是…我的‘未来’？像个提线木偶…”

“爹！他比你丑！”哪吒小嘴一撇，指着伪托塔天王，“你的胡子比他帅多了！他的塔…看起来像镀金的夜壶！”

谭有鹏差点被口水呛到。他揉了揉哪吒的脑袋：“别瞎说，那是昊天上帝精心准备的‘手办’，高级货。”他目光落在打神鞭令上，感受着系统解析传来的细微波动，“快了…就差一点…”

就在这时，他怀里那枚当初给杨戬拜师时偷偷塞进去的“数据化玉佩”，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蓝色纹路，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波动瞬间传入谭有鹏脑海！

不是文字，不是声音，更像是一段被强行压缩、充满干扰杂音的情绪碎片：

玉佩传来的意念碎片如同被粗暴撕扯的布帛：【玉虚宫...争吵爆发！元始圣威如狱...斥‘鸿蒙本源皆同’...弥勒佛光诡谲...辩‘遁去其一皆变数当除’...师尊（玉鼎）插言...疑杨戬受污染...元始目光如刀剜来...危险！玉佩暴露...信号断...滋滋...目标锁定...东海...锚点...哪吒！！！】

信息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电台，夹杂着强烈的焦虑、困惑和一丝…恐惧？最后“哪吒”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谭有鹏心头！

杨戬！是杨戬通过玉佩传来的警告！他在玉虚宫听到了什么？元始天尊和弥勒争执？系统冲突？天庭的目标是…哪吒这个灵珠子锚点？！

“圣师？怎么了？”李靖注意到谭有鹏脸色骤变。

谭有鹏来不及解释，立刻集中精神，调动系统力量，尝试通过玉佩反向建立更清晰的链接！

【玉佩通讯链接建立...】

【信号源：玉虚宫·玉鼎真人洞府...】

【信号状态：极不稳定（受圣人道场压制及未知能量干扰）...】

【尝试增强接收...消耗功德：500点...】

玉佩光芒一闪，更多的信息碎片涌入：

【...弥勒言：西方系统...天道正统...元始驳斥：鸿蒙本源...皆出同源...何分东西...】

【...弥勒冷笑：遁去其一...皆为变数...当清除...元始沉默...】

【...师尊（玉鼎）插言：杨戬...道心不稳...疑受...异数污染...元始视我...目光如刀...】

【...危险！他们察觉玉佩...信号被...干扰...快...滋滋滋...】

链接戛然而止！玉佩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最后传来的是一阵刺耳的忙音。

谭有鹏握着玉佩，水晶手臂内部的符文疯狂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信息量太大了！弥勒和元始的争执，揭示了“系统”的起源可能同出一源（鸿蒙本源），但西方教自诩正统，将其他系统宿主（遁去其一）视为必须清除的变数！元始的态度暧昧不明！而玉鼎真人…似乎察觉到了杨戬的异常，甚至可能被元始怀疑！

最关键的是，天庭这次大张旗鼓的军事行动，很可能是个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借机抢夺哪吒这个“锚点”！弥勒这个系统宿主，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圣师哥哥！你的玉佩在发光！好好看！”哪吒好奇地凑过来，小手指着谭有鹏手里的玉佩。

谭有鹏瞳孔骤缩！玉佩碎片里‘锚点’二字如同冰锥刺入脑海！再看哪吒，小丫头正茫然地扯着李靖的衣角，浑然不觉自己眉心那点莲花印记在紫霄宫令谕威压下正微微发烫。‘锚点...哪吒...弥勒这秃驴，是冲着灵珠子来的！’他猛地拽过哪吒护在身后，‘李兄！天庭这次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咱家闺女！寸步不离！’李靖虽然没完全听懂，但看到谭有鹏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立刻将哪吒护在身后，虬髯都竖了起来：“谁敢动我女儿？！”

就在这时，对面的天庭军阵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托塔天王（伪）空洞的眼神猛地聚焦，掌中玲珑宝塔金光大放，一道威严冰冷的声音响彻海域：

“奉昊天金阙至尊玉皇上帝敕令！查，截教弟子乌云仙等，假借学术之名，包庇洪荒异数谭有鹏，煽动叛乱，对抗天庭！更兼其徒哪吒，身负灵珠本源，却受妖邪污染，道心蒙尘！为洪荒安宁计，着令：即刻交出异数谭有鹏及妖童哪吒！否则…视同叛逆！天兵所至，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