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拒招散仙接连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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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寝宫的床底地脉坑，此刻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咸腥味，以及一种……极其复杂的沉默。

谭有鹏歪在角落，半边脸是水晶，半边脸是沉睡，断肩处那点象征“老子还没死透”的七彩暗金光芒，微弱但顽强地跳动着，像颗接触不良的呼吸灯。赵公明瘫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两块彻底失去光泽、边缘焦黑的“财神通宝”金砖，表情像是刚被雷劈过的貔貅——肉痛，茫然，还带着点投资失败的绝望。

“我的…压箱底…润滑剂啊…”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焦黑的金砖上抠着，“这波…血亏…圣师，您这‘信号放大器’收费也太贵了！下次能申请团购价吗？”

“团购？”马克抱着他那台彻底宣告罢工、屏幕漆黑一片还冒着缕缕青烟的特斯拉线圈探测器，蓝眼睛里满是科研破产的悲愤，“No more!（没有了！）我的洪荒版超级探测器！内置反物质…呃，反怨念干扰模块！就这么…烧了！圣师！这维修费必须走‘掀灶台’项目经费！”他试图用一根发黑的鱼骨去戳探测器外壳，鱼骨“啪”地断了。

敖丙小心翼翼地凑近谭有鹏，用一根刚从发光苔藓上拔下来的细须，轻轻戳了戳谭有鹏完好的左手手背，毫无反应。“谭先生…真睡着了？”他胖脸皱成一团，“哪吒妹妹顺着网线跑路了，圣师哥哥躺平了，那监工头子弥勒老光头…会不会趁我们病，要我们命啊？”

仿佛回应他的乌鸦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裹挟着狂暴的水灵震荡波，猛地从龙宫上方传来！整个地脉坑剧烈摇晃，簌簌掉落的不是土，而是价值不菲的发光水晶碎屑！

“报——！！！” 一个巡海夜叉连滚带爬从上方刚挖通的“高速通道”滑下来，头盔歪斜，声音带着哭腔，“陛下！祸事了！天…天庭又派人来了！这次…这次是…巨灵神！带着天兵！在…在强拆咱们龙宫大门！说要…说要搜查‘天庭重犯’谭有鹏！还有…还有破坏公共财产（封神榜）的‘恶性污染源’！”

“巨灵神？强拆？”敖广吓得从水晶碎片上弹起来，龙爪下意识护住自己的珊瑚床，“他…他带拆迁队了？有…有批文吗？补偿款…谈了吗？”

“批文？”夜叉哭丧着脸，“那巨灵神鼻孔喷的白气比咱家蒸汽锅炉还猛！手里那斧头…一斧头下去，咱家万年珊瑚镶金嵌玉的大门…就剩半扇在那晃悠了！他说…他说这就是玉帝的‘批文’！补偿款…让咱们去凌霄殿…找昊天老儿…呃，玉帝陛下…亲自哭！”

“欺龙太甚！”敖广气得龙须倒竖，原地转了两圈，突然看向龟丞相，“老龟！快！算算！这波…是破财消灾…还是…还是跟他们拼了？！”

龟丞相慢悠悠地用爪子蘸了点地脉幽蓝水渍，在裂开的龟甲上划拉了几下，绿豆眼眯着：“坎水遇金（巨灵神斧属金）…离火藏木（龙宫建材多珊瑚木）…拆门…嗯…短期利空…长期…嗯…”他顿了顿，爪子指向昏迷的谭有鹏，“…关键…在‘污染源’…是否…还在现场…”

赵公明一拍大腿：“懂了！圣师就是那‘污染源’！只要证明他不在咱龙宫了…那巨灵神拆门…就是非法强拆！咱能去凌霄殿告他！索赔！十倍！不！百倍赔偿！”他财神道种上的K线图底部那条死亡横线，硬是被他意念顶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闪烁着“诉讼索赔”的微弱金光。

“证明？”敖丙看着昏迷不醒、断臂呲花（虽然微弱）的谭有鹏，胖脸愁苦，“圣师这样…藏床底下都费劲…怎么证明他‘不在’？难道…把他扔归墟里？那跟自首有啥区别？”

“蠢！”赵公明恨铁不成钢，“谁说要真扔了？咱们…给他办个‘死亡证明’！让那帮天兵亲眼看见…‘污染源’…没了！”

“死亡…证明？”敖丙懵了。

“金蝉脱壳！瞒天过海！”赵公明眼中闪烁着奸商特有的精光，“咱们…给圣师…安排一场轰轰烈烈的…‘海葬’！”

……

半个时辰后，东海龙宫正门废墟。

昔日镶金嵌玉、珠光宝气的珊瑚巨门，此刻只剩半扇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在巨灵神斧刃带起的罡风中“吱呀”作响。门前海水被无形的威压排开，露出湿漉漉的海床。身高百丈、肌肉虬结如古铜山峦的巨灵神，扛着门板大小的巨斧，鼻孔喷出的白气如同两股小型风暴，吹得前排天兵盔缨乱舞。他铜铃巨眼扫视着龙宫废墟，瓮声瓮气地咆哮：

“敖广！交出天庭重犯谭有鹏！还有那污染封神榜的‘恶性能量源’！否则…哼！下一斧，劈的就是你的龙床！” 他巨斧虚劈，带起的风压将一堆水晶残骸卷飞。

龙王敖广在一众虾兵蟹将簇拥下（主要是当肉盾），努力挺直龙躯，龙脸上堆砌着营业性悲愤：“巨灵神将！冤枉啊！那谭有鹏…那‘污染源’…他…他早就跑了！”

“跑了？”巨灵神巨眼一瞪，声如炸雷，“放屁！弥勒佛祖感应分明！那污染源气息就在你这龙宫底下！藏得还挺深！想糊弄本神？”

“真…真跑了！”敖广演技爆发，龙爪颤抖地指向东方那片依旧残留着诡异七彩暗金“毒疮”疤痕的海域，“就在刚才！那厮自知罪孽深重，又身受重伤！为了不连累我东海亿万水族…他…他壮烈地…投了归墟啊！呜呜呜…” 龙王的眼泪说来就来，配合着龙爪抹泪的动作，声情并茂。

“投…投归墟了？”巨灵神一愣，斧头都忘了晃。归墟？那地方是能随便投的？投胎都没这么彻底！

“千真万确！”赵公明适时跳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截…烧焦的、闪烁着微弱七彩与暗金光芒的…水晶臂残片（敖丙贡献的报废掌机外壳临时改造，涂了点发光苔藓汁和地脉淤泥）！他高举“证物”，声音悲怆，“圣师…谭道友！他走得壮烈啊！这是…这是他留下的最后遗物！一条…被污染侵蚀、最终断裂的…水晶胳膊！呜呜呜…他临跳归墟前还说…‘告诉昊天…这灶台…老子掀定了！下辈子还掀！’” 他一边嚎，一边把“残臂”往巨灵神眼前凑，那微弱闪烁的光芒和诡异的能量波动（马克友情赞助的微量不稳定地脉灵气），还真有几分唬人。

巨灵神皱着巨大的眉头，狐疑地盯着那截“残臂”。气息…似乎有点那“污染源”的味儿？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太…太刻意了？

就在这时！

“报——！！！” 又一个天兵驾驭着歪歪扭扭的云头，脸色煞白地冲到巨灵神面前，“神将！不…不好了！西海…西海传来急报！散修联盟‘碧波七仙’…拒…拒绝天庭招安敕令…全…全灭了！洞府被天雷轰成齑粉！真灵…真灵都没逃出来！”

“碧波七仙？拒招安？”巨灵神铜铃巨眼一瞪，“谁干的？！”他下意识以为是龙宫这边又搞小动作。

“不…不知道！”天兵声音发颤，“现场…只有残留的…至刚至阳的…纯正…天罚气息！像是…像是触发了什么…禁制…自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