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兄弟：晶石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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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汽笛声穿透薄雾，周家礼握着空荡荡的船票站在甲板上，望着码头方向久久未动。三天前，纪巧儿将烫金船票轻轻推还给他，晨光落在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上：\"家礼，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陈大虾躲在糖水摊后擦拭铜锅，却把锅底擦得锃亮，十兄弟围在母亲身边，阿四七彩的皮肤都亮得晃眼。

小兰攥着半块玉佩的手在发抖，荒草丛生的坟前，木牌上\"纪发枝之墓\"的字样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她跪在泥水里，泪水混着雨水滚落，直到身后传来醉醺醺的呢喃：\"巧儿...爹对不起你...\"转头看见纪发枝抱着酒坛，跌跌撞撞地撞进墓碑。

\"阿大！\"小兰的呼喊惊飞了树梢的乌鸦。阿大展开长腿飞奔而来，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纪发枝背起时，老人身上浓烈的酒气里，还混着淡淡的桂花香——那是纪巧儿最爱的味道。破庙里，纪发枝在干草堆上醒来，看见阿大正在油灯下认真抄写《三字经》，烛火映亮少年脖颈后的月牙胎记。

\"你...想学写字？\"老人沙哑着嗓子问。阿大慌忙点头，砚台里的墨汁溅在粗布袖口。从那天起，破庙的角落多了张用木板搭的书桌，纪发枝握着戒尺教阿大习字，却总在少年问起\"南洋的事\"时，突然摔了笔杆：\"不该问的别问！\"

大帅府的荷花池边，彤彤将亲手绣的鸳鸯帕子塞进阿三手里，却被他狠狠甩开。\"别跟着我！\"阿三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少女对着满池残荷落泪。万世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小子，我看是惦记着杂耍班那丫头...\"

纪发枝又一次醉倒在街头时，小兰揪着他的衣领往破庙拖。月光下，十几个孤儿挤在漏风的草棚里，最小的孩子发着高烧，却还把仅有的半块馒头分给同伴。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第二天，\"纪氏义塾\"的木牌挂在了破庙门口，朗朗读书声惊走了盘踞多年的蝙蝠。

阿大常在深夜看见那个浑身发光的奇人。对方这次不再沉默，掌心托着十颗晶石缓缓转动：\"你们本是天界守护星石的使者，因魔气侵蚀被贬下凡...\"奇人的声音像远处的闷雷，\"若不随我离开，恐有大祸。\"阿大惊醒时，枕边还残留着晶石的微光，他望着熟睡的兄弟们，阿四七彩的皮肤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阿五的翅膀轻轻颤动。

暴雨倾盆的夜晚，兴隆镇的木桥在洪水中轰然倒塌。村民们举着火把围在大帅府前，怒骂声震天：\"万世雄！还我们血汗钱！\"大帅抹着额头的冷汗，盯着十兄弟：\"只要你们肯帮忙修桥...我愿出双倍工钱！\"阿大与兄弟们对视一眼，阿七Already 卷起袖子，他的手臂瞬间涨到水桶粗，阿六的铜头撞开拦路的巨石，一时间，号子声响彻河岸。

纪巧儿站在糖水摊前，看着儿子们在雨中忙碌的身影。阿九扛着石板经过时，不忘朝她咧嘴一笑；阿二的长耳突然动了动，转头望向西北方——那里，奇人正站在云端，手中的晶石泛起不祥的红光。而在纪氏义塾，纪发枝批改作业的手突然顿住，他望着窗外的暴雨，低声呢喃：\"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