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赵老板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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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个漆盒穿过弄堂时,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响——这是她第三次经过同福当铺的红木柜台,前两次都被刘师傅用\"今日不接私活\"打发了。
此刻她盯着柜台后那盏蒙尘的煤油灯,灯芯突然\"噼啪\"爆响,刘师傅的老花镜从账簿后抬起来:\"苏小姐?\"
\"刘叔。\"苏若雪将漆盒轻轻推过去,盒盖掀开的刹那,檀香混着墨香漫出来——里面躺着半枚残缺的三井支店钢印,是赵老板信里夹着的,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焦痕。\"我需要仿这枚章。\"她的手指抚过焦痕,\"要能骗过日本领事官房的验印机。\"
刘师傅的手在柜台下抖了抖。
他年轻时给前清王爷刻过玉玺,后来被巡捕房打断过三根手指,此刻却像捧着什么活物似的托起那半枚钢印。\"上月赵老板来当过一对翡翠扳指,\"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说要换两担糙米。
我就知道...他是要喂牢里的人。\"
苏若雪的睫毛颤了颤。
她从袖中摸出块银圆,压在钢印旁:\"刘叔,您刻的章,当年能让法租界的地契多圈半亩田。\"
刘师傅的目光扫过银圆,又扫过她腰间那把短刃——刀鞘上缠着的红绳,和三年前苏老爷被带走时,苏若雪塞给他的那封血书绳结一模一样。
他突然抓起钢印往内室走:\"戌时三刻来取。\"
顾承砚的皮鞋碾过衡阳工厂区的煤渣。
他裹着件旧棉袍,混在搬运工里往卡车上搬木箱,眼角余光却紧盯着最里面那间仓库——门闩上的铜锁泛着新光,和其他仓库锈迹斑斑的锁头格格不入。
\"顾先生!\"搬运队的老周擦着汗凑过来,\"李厂长说设备都点过数了,就等船——\"
\"去帮我拿瓶水。\"顾承砚拍了拍他肩膀,在老周转身的瞬间闪进仓库。
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他的手指在货架上一摸,落了层薄灰,唯独有块方方正正的区域干净得发亮。
\"果然。\"他蹲下身,指甲抠住地板缝隙——木板\"吱呀\"抬起的刹那,金属冷光刺痛眼睛。
那是台德国产的\"西门子\"监听机,电线顺着墙根爬进通风管道,话筒藏在装棉纱的麻袋里。
顾承砚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原主纨绔时跟着洋人教习学过无线电,此刻竟成了破局的钥匙。
他拆开机壳的动作比解西装袖扣还熟稔。
零件在地上排成行,直到摸到主板夹层里的密信:\"顾氏绸庄近期动向...设备转移路线...务必于15日前上报。\"落款是\"特高课梅机关\"。
仓库外传来老周的吆喝:\"顾先生!李厂长找您——\"
顾承砚迅速把零件装回去,只是将一根导线反向接进电源。
他拍了拍老周递来的水壶,喉结动了动:\"老周,等下把这台织布机单独装车,我要亲自押送。\"
长沙商会旧址的雕花木门\"吱呀\"打开时,满屋烟味呛得苏若雪直咳嗽。
二十来个穿长衫的商人挤在八仙桌旁,张老板的旱烟杆敲得桌面咚咚响:\"顾少东,你说要成立什么同盟,可日本人的枪子儿可不长眼!\"
\"那要看我们的枪子儿够不够多。\"顾承砚摘下呢帽,露出额角新添的抓痕——是方才在码头和日本浪人推搡时留下的。
他把那份伪造的\"叛徒清算令\"拍在桌上,\"赵老板用命换来的名单,昨天夜里已经贴满了虹口日租界。
现在三井的人在查孙老板私吞货款,孙老板在咬周胖子偷运鸦片,他们自己都顾不上盯着我们。\"
苏若雪把一叠报纸推到众人面前。
头版标题刺得人眼疼:《皇军特供商惊现贪墨案》《米粮统制所遭内部调查》。
李掌柜的手突然抖起来,他指着报纸中缝的小广告:\"这...这是我上个月被日商抢的订单!\"
\"那是我们放出去的'真脏'。\"顾承砚的声音沉下来,\"他们狗咬狗的功夫,够我们把上海的织机、武汉的锅炉、南京的轧棉机全运到西南。
等日本人反应过来...\"他抓起桌上的茶盏重重一磕,瓷片飞溅,\"我们的工业火种早烧遍大半个中国了。\"
满屋子突然静得能听见房梁上的落灰。
苏若雪望着顾承砚发亮的眼睛,想起昨夜他在客栈说的\"苏州栀子花\",喉头发紧。
她摸出怀里的短刃,\"当\"地插在桌上:\"我苏若雪以苏家三代账房的信誉担保,同盟的每笔账都经得起查。\"
张老板的旱烟杆\"啪\"地砸在桌沿。
他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子,\"当\"地扔在苏若雪面前:\"老子的银楼押给同盟!\"李掌柜跟着解下翡翠扳指,周胖子把地契拍得山响。
顾承砚望着满桌的信物,眼眶发烫。
他举起赵老板的信,信纸边角还留着苏若雪补的针脚:\"从今天起,我们叫'西南实业同盟'。\"他的声音带着颤,\"不是为了赚钱,是要让日本人知道——\"
\"中国人的厂子,烧不毁!\"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起来了。
苏若雪走到窗边,水汽模糊了玻璃,却遮不住楼下停着的三辆黑轿车。
她刚要转身,门板突然被风撞得摇晃,\"咚——\"
敲门声混着雨声,像块石头砸进湖心。
顾承砚的手悬在半空。
他望着那扇雕花门,突然想起今早拆解的监听机——此刻它应该正在往特高课发送\"设备已全部转移\"的假消息。
\"请进。\"他说。
门轴转动的声响里,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他领口别着枚青天白日徽章,雨水顺着帽檐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个深色的圆。
\"顾先生。\"他摘下帽子,露出鬓角的白发,\"重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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