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血色家宴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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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的脚步稍稍停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着。
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就像一根已经拉到极限的琴弦,说不准啥时候就断了,可也说不定啥时候就弹出最响亮的音儿。
顾老爷的话就像一闷棍,直直地砸在了顾承砚的心上。
他瞅着父亲那泛红的眼角,冷不丁就想起母亲临死前,床头放着的那瓶贴着蓝白标签的西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事儿一直透着古怪呢,那洋行里断货半年的盘尼西林,咋就突然出现在顾家了呢?
这时候,所有的零碎事儿在他脑袋里“轰”的一下就拼到一块儿了。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干巴巴的:“这么说,您是拿绸庄的货去换松本的药了?”
顾老爷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掌纹里都渗出血珠子了:“你娘咳得一整晚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啊,吐出来的痰里全是血……山本说只要押上三批杭绸,就能再续三个月的药。我寻思着等你长大了,总能把货给补上……”他突然一把抓住顾承砚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吓人,“你娘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绸子呢,说是要给你裁件新衣裳……”
顾承砚感觉手腕被掐得钻心地疼。他看着父亲眼底那浑浊之中翻涌着的痛楚,脑海里就浮现出昨夜在杜家旧宅瞅见的另一页账。那上面松本正雄的批注写着“顾氏绸庄 情感缺口:亡妻”。
嘿,这才明白啊,最厉害的伤人玩意儿,从来就不是明着来的威胁,而是那种能直直扎进人心里最柔软地方的针呢。
“您可知道啊?”他反手把住父亲颤抖的手,“松本要的可不是那三批绸子,他是想让顾家染上依赖‘日商供血’的毛病。今年押染坊,明年押织机,后年呢?后年整个江南的绸庄都得给他当佃户啊!”他这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震得那烛火都晃悠了几下,“您想保住的是顾家这宅子,可松本他想拆的,那可是整个江南的脊梁骨啊!”
顾老爷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
窗外那穿堂风呼呼地吹起来,把他马褂的下摆给掀起来了,露出里面洗得都发白的中衣。在原主的记忆里,父亲以前可老是穿着崭新的团花缎子呢,现在竟然连里衣都旧得发灰了。
闹了半天,这些年啊,他不是在享受日商给的好处,而是在用最笨的法子,想把顾家的体面给拉回来呢。
“小李啊。”顾承砚突然就转过身子,声音冷得就跟结冰的河水似的,“把张叔他们带过来。”
他这话音刚一落,门外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六个护院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领头的张叔腰上挂着顾府的鎏金腰牌呢。这鎏金腰牌可有来头,顾承砚上个月偷偷地把护院队整顿了一番,把那三个吃日商回扣的老滑头给换掉了,这腰牌就像是新护院队的一个标志。
顾承砚瞧见张叔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他喉咙那儿动了动,说道:“把老爷送到东厢的书房去歇着,要是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放进去。”
顾老爷的背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看着这些跟着自己都有二十年的护院,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得那眼角的泪都顺着皱纹流下来了:“好啊,好啊……你总算愿意管顾家的事儿了。”他扶着桌子边儿慢慢站起来,那马褂的前襟上还沾着早上喂鸟时掉的小米粒呢。“阿砚啊,书房里第三个抽屉,放着你娘的陪嫁金簪呢,你帮我收着吧。”
张叔走上前去想扶一把顾老爷,结果被顾老爷抬手给推开了。
老人就这么扶着椅子背,一步一步地往外挪,那脚步啊,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绵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酸。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回头瞅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经纶世务”的匾额。这匾额可是顾承砚的祖父亲手写的呢。那“经纶”两个字的墨色啊,比其他地方都要深一些。当年祖父织出了第一匹贡绸的时候,高兴得手都不稳了,不小心泼了半盏墨在上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匾啊……擦干净点儿。”他说话的声音特别轻,就跟一声叹息似的,说完这话,他的背影就渐渐被夜色给淹没了。
顾承砚看着空出来的主位,突然就感觉这屋子变得好大,大得让人心里发慌。苏若雪把手从身后伸过来,手上带着绣楼里那种常见的檀香味道,她轻声说道:“他走的时候啊,鞋跟在门槛上蹭了一下呢。”她声音轻轻的,又接着说,“以前他老是念叨‘顾家的门槛那可是体面的象征’,每次跨过门槛的时候,那腰板挺得就跟标枪似的。”
顾承砚呢,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指尖啊,还留着刚刚给他擦桂花糕碎屑时的温度呢,手掌心里呢,有因为常年打算盘磨出来的薄茧子。
顾承砚看着窗外被云彩遮住的月亮,就想起母亲临死之前说的话,“顾家的绸子啊,得把半片江南都织进去”,现在才明白,这不是要让顾家一家独大,而是要让江南的织机啊,永远都不被外人掌控着转起来。
“若雪啊。”顾承砚转身就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刚刚就在想呢,松本想要咱们的织机,可是他不知道啊……江南的织机,那可是长在匠人们的心尖尖上的啊。”他的声音在她的头发里闷闷地传出来,“明天啊,我得把所有的管事、掌柜的都叫过来,把松本的借据往桌子上一摊,然后呢……然后就告诉他们,顾家的绸庄啊,要在这个乱世里成为那星星之火呢。”
苏若雪的手指轻轻地揪住他后颈那儿的衣领。
她看着从他西装内袋里露出一角的账本,那账本上“松本正雄”四个字,被体温弄得都有点发皱了,突然就冒出一句:“你看似赢了,可实际上也输了。”
顾承砚一下子愣住了,低下头看着她。
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里透进来,在她的眼尾洒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她伸手帮他把揉皱的领结整理好,手指肚擦过他那紧绷着的下颌线,说道:“你把顾家的掌舵权给争到手了,也在民族大义上赢了……可你和父亲这二十年的时光就这么没了。”她的声音就像泡了水的棉花似的,“有些亏欠啊,不是花钱就能弥补的。”
顾承砚的喉结微微一动。
他就想起刚才父亲摸怀表的那个动作了。那铜壳的怀表可是母亲的陪嫁呢,表盖里面还刻着“承砚周岁”这四个字。
闹了半天,这些年父亲不是在等着松本派来索命的人,而是在等他这个儿子长大,能挑起这副担子啊。
“有时候啊,胜利可比失败让人觉得更沉重呢。”他说道,声音沙哑得很。
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都五更天了。
苏若雪抬头看了看天色,东边的云彩已经有点鱼肚白的样子了:“该睡觉了,明天……可有不少事儿要忙呢。”
顾承砚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突然就想起来她昨天夜里在杜家的旧宅子蹲守了大半宿呢,就为了等杜三爷的义子送来账本。
他帮她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整理了一下,轻声说:“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到书房去看看。”
苏若雪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裙角扫过桌子沿儿,把茶盏碰得叮当直响。
顾承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面,低下头把怀表掏了出来。表盖里头的照片都有点发黄了。照片上十五岁的苏若雪抱着团扇在笑呢,她身后就是顾家绣楼那雕着花的木窗。想当初啊,他们哪能明白啥家国大义呀,就寻思着等他把绸庄接过来,她就管管账,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呗。
可是现在呢,他瞅着窗外慢慢变亮的天,脑子里就浮现出松本商会仓库里堆着的顾家那些绸匹,还有码头上等着装船的织机,再就是杜三爷死的时候紧紧攥在手里的那半块染了花的绸子。他把怀表紧紧贴在胸口,那里还藏着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丝帕呢,丝帕的角上绣着“守正”两个字。
“守正。”他轻轻念叨着,就转身往书房那边走。
东厢书房的窗户纸透出了一点光亮。顾承砚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像是他父亲在翻找啥东西呢。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推门进去,就对着门轻声说:“明早八点,在大堂开会。”
门里头的动静停了一下,接着就传来一个特别轻的“好”字。
顾承砚看着天边泛起的晨光,突然就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去织机坊的事儿了。那时候看着工匠们把蚕茧抽成丝,再织成一匹一匹的绸子。
当时父亲就说:“这绸子啊,最值钱的可不是颜色,而是经丝和纬丝缠在一起的那个劲儿。太松了呢,就散了;太紧了呢,就断了,得找到那个刚刚好的分寸。”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在这个乱世里,要把握的分寸可不是只保住自己一家,而是要护住一方的希望啊。东边的云彩全都亮堂堂的了。
顾承砚伸手摸了摸里袋中的账本,然后就转身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早晨的风呼呼地吹过来,裹挟着苏州河那湿漉漉的潮气呢,还掺和着从远处织机坊传过来的“咔嗒”声响——这说明啊,那些早起的工匠们都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他冷不丁就笑了起来。
明天啊,肯定是个不错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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