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符染血指，荒径引凶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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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死寂的废墟中格外刺耳。明心眼中的光彩瞬间熄灭，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身体软软垂下。

枯骨松手，如同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明心的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尘埃里，溅起一片灰土。

“明心师弟——！” 远处，刚从地上挣扎爬起的守拙，目睹此景，目眦尽裂，发出一声悲愤的怒吼！他强压伤势，不顾一切地再次催动真罡，布满裂痕的长剑再次爆发出惨淡的青光，就要冲上来拼命！

而玄枢子，在最初的惊骇之后，眼中瞬间被一股极致的疯狂和贪婪取代！他死死盯着枯骨胸前那块在吞噬了诛邪光束后，似乎血光更盛一丝的蕴神血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炸开：夺玉！只要夺下此玉，献给掌教甚至祖师！这滔天功劳，足以让他一步登天！什么师弟的性命，在此等机缘面前，皆可舍弃！

“孽障受死！” 玄枢子厉啸一声，竟是不顾自身消耗，再次全力催动玉如意！这一次，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如意顶端的明珠之上！

“嗡——！” 玉如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缠绕着血色雷霆的炽白光束，带着玉石俱焚的惨烈气息，再次轰向枯骨！同时，他身形如电，竟紧随光束之后扑上，枯瘦的手掌隐藏在袖中，捏碎了一枚贴身珍藏的、刻满细密符文的黑色骨钉！一股阴毒、污秽、专破护体罡气的歹毒气息瞬间弥漫！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面对守拙悲愤的剑光与玄枢子这明暗结合的搏命一击，枯骨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微微侧身，那只刚刚捏碎了明心咽喉的枯爪，随意地向后一挥。

动作依旧简单，却带着一种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感！

“嘭！”

一声闷响！守拙那道惨淡的剑光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神铁之墙，瞬间彻底溃散！他整个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砸在一根断裂的石柱上，石柱轰然崩碎！守拙被碎石掩埋，生死不知！

同一时间，枯骨的另一只手，迎着玄枢子那缠绕血色雷霆的炽白光束，再次张开五指！掌心暗金符文再现！

“嗤！”

血色雷霆光束再次被无声吞噬！玉如意顶端的明珠发出一声哀鸣，光泽彻底黯淡下去，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玄枢子脸上的疯狂与贪婪瞬间化为无边的恐惧！他隐藏在袖中的、捏着黑色骨钉的手，此刻距离枯骨的后心已不足三尺！他甚至能看到对方古铜色皮肤下那暗金骨骼的轮廓！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天敌锁定的极致寒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

他想逃！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动弹不得！

枯骨那只吞噬了光束的手，顺势向下一按！动作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精准地按在了玄枢子偷袭而来的、捏着黑色骨钉的手腕之上！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碎裂声响起！玄枢子的手腕连同那枚阴毒的黑色骨钉，如同朽木般被瞬间捏得粉碎！血肉与骨渣混合着黑色的污秽气息爆开！

“啊——！” 玄枢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与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枯骨的手掌并未停下！五指如钩，沿着玄枢子碎裂的手臂向上，轻易地撕裂了他的护体罡气，穿透了道袍与皮肉，精准地扣住了他的肩胛骨！暗金色的指骨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嵌入骨肉之中！

“呃啊——！” 玄枢子痛得浑身痉挛，涕泪横流，所有的真罡、所有的勇气、所有的贪婪都在绝对的暴力碾压下化为乌有！他如同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只剩下绝望的抽搐。

枯骨将他枯槁的脸庞凑近玄枢子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深陷的眼窝中，两点暗金色的漩涡冰冷地旋转着，倒映出对方眼中无尽的恐惧。

“清虚子…在哪？” 冰冷、沙哑、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直接贯入玄枢子的脑海，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玄枢子浑身剧颤，牙齿咯咯作响，想要求饶，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

枯骨眼中毫无波澜。扣住肩胛骨的手指，微微发力。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再次响起！玄枢子的肩胛骨连同部分锁骨，如同酥脆的饼干般被捏得粉碎！

“啊——！！祖…祖师…在…在‘天…天枢峰’…闭死关…六…六百年未出…” 玄枢子终于崩溃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喊出了他所能知道的信息。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枯骨眼中那冰冷的漩涡毫无变化。扣住玄枢子肩胛骨的手猛地向下一撕！

“嗤啦——！”

如同撕裂一块破布！玄枢子的一条手臂连同半边肩膀，被硬生生地从身体上撕扯了下来！鲜血混合着破碎的筋肉与骨渣，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玄枢子的惨嚎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凸出，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气息断绝。

枯骨随手将那残肢丢弃在地，古铜色的手掌上，沾染着粘稠温热的鲜血。他低头，看着掌心缓缓流淌的猩红。暗金色的瞳孔深处，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沉寂的虚无。

他缓缓走到守拙被碎石掩埋的地方。碎石下，守拙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口鼻溢血，眼神涣散，显然脏腑尽碎，离死不远。

枯骨的目光，落在了守拙腰间一块微微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佩上。那玉佩雕刻着北斗七星图案，玉质纯净，一看便非凡品，更隐隐散发着一丝与清虚子同源、却微弱得多的清正气息。

枯骨伸出手，轻易地扯下了那块玉佩。玉佩入手温润，但那股清正气息却让他新生的血肉本能地感到一丝排斥。他指尖微动，一股万化归墟的凶戾气息瞬间侵入玉佩！

嗡！

玉佩剧烈震颤！表面的温润白光瞬间被一层暗沉的污血光泽覆盖！玉佩内部，一道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清光印记如同受惊的游鱼，疯狂挣扎，试图抵抗污血的侵蚀！这印记的气息，与那青铜碑上“清虚道尊”神像的气息，隐隐相合！

枯骨暗金色的瞳孔微微一闪。他指尖力量微吐。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玉佩内那道挣扎的清光印记，如同脆弱的琉璃，瞬间被万化归墟的凶戾力量碾碎、吞噬、湮灭！

玉佩彻底沉寂下来，温润不再，只剩下一种内敛的、暗沉的血色光泽。

枯骨握着这枚染血的玉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本身材质蕴含的微弱灵机，以及玉佩深处，那一道被碾碎的清光印记残留的最后一丝指向性气息——那气息，并非指向遥远的天枢峰，而是…指向这片不周墟的更深、更核心的某个方向！那气息的源头，带着一种古老、悲愤、被强行扭曲封锁的意味，竟隐隐与青铜碑上那行泣血文字的气息…同源！

枯骨缓缓抬头，暗金色的目光穿透层层废墟与尘埃，望向玉佩感应的方向。那是比当年他被围杀之地，更加深入不周墟核心的未知区域。

他不再看脚下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古铜色的赤足，踏过粘稠的血泊，碾过破碎的骨骼与道袍的残片。

脚步抬起，落下。

咚。

沉稳依旧，却多了一丝被血腥浸染的粘滞。

朝着玉佩指引的、那更古老、更幽深的不周墟核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