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路登天梯，孽镜照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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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这一脚，仿佛踏在了整个天枢山脉的地脉龙脊之上！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爆裂的巨响炸开！

以他落脚点为中心，下方空间肉眼可见地向下塌陷、扭曲！一股无形的、蕴含着万化归墟破灭真意与玄帝开天巨力的恐怖冲击波，呈环形轰然扩散！

轰！轰！轰！轰！

下方那云雾缭绕的仙境，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外围数十座悬浮的仙岛、精美的亭台楼阁，在冲击波扫过的瞬间，如同沙堡般无声无息地崩塌、瓦解、化为漫天齑粉！其上驻守的弟子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连同其护身法宝一同被碾为最原始的尘埃！

冲击波势不可挡，狠狠撞在天枢门那高耸入云、加持了无数符文的护山光罩之上！

咔嚓嚓——！！！

如同蛋壳破碎！那足以抵挡真罡宗师全力轰击的护山光罩，在这融合了神魔伟力的一踏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轰然炸碎！化为漫天光雨消散！

冲击波余势不减，狠狠灌入山门之内！

“啊——！”

“不——！”

“噗——！”

靠近山门区域的数座白玉广场上，正在集结、试图结阵的数百名天枢弟子，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稻草人，瞬间被抛飞出去！修为稍弱者当场爆成一团血雾！稍强者也是骨断筋折，鲜血狂喷，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法宝爆裂声混作一团！神圣的白玉地面，瞬间被粘稠的鲜血染红！

一脚踏落！外围仙岛崩灭！护山大阵破碎！弟子死伤枕藉！

枯骨的身影，踏着无形的虚空阶梯，缓缓降下。他落在那被鲜血染红的、通往主峰天枢殿的“登天梯”起点。脚下，是碎裂的白玉台阶，是残破的道袍碎片，是尚未冷却的温热鲜血。

他抬起头。暗金色的目光，沿着那蜿蜒向上、一直延伸到云雾深处天枢殿的“登天梯”，望向峰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峰顶那座宏伟的殿宇深处，一股混合着极致暴怒、贪婪与腐朽气息的恐怖意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死死锁定了他！清虚子！

“清虚…老狗…” 枯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宣告，“吾…来…收…债！”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腾空，没有飞遁！他就这样，踏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登天梯”白玉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脚步沉重而稳定，踏在粘稠的血泊与碎裂的白玉之上，发出“噗嗤…噗嗤…”的粘滞声响。

每一步落下，无形的混沌威压便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整条登天梯上！台阶两侧，那些侥幸未死于刚才那一踏、此刻正从废墟中挣扎爬起、或是在更高处台阶上试图结阵阻拦的天枢弟子，如同被无形的巨山碾压！修为不足者瞬间被压得匍匐在地，口鼻溢血，动弹不得！稍强者也是脸色惨白，真罡运转滞涩，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拦住他！结北斗诛魔剑阵！” 登天梯中段，数名身着银纹道袍、气息已达真罡境的长老目眦尽裂，强顶着威压嘶吼！数十名精锐内门弟子勉强结成阵势，剑光吞吐，寒气森然，化作一片星光剑域，试图阻挡枯骨的脚步！

枯骨脚步未停，甚至目光都未斜视。他只是随意地抬起左手，对着那星光剑域的方向，屈指——一弹！

咻——！

一道细微的、近乎透明的暗金气劲，如同划破空间的飞梭，瞬间射出！

噗！噗！噗！噗！

气劲所过之处，空间留下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那看似强大的星光剑域，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洞穿！组成剑阵核心的数名真罡长老，眉心同时出现一个针尖大小的孔洞！他们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眼神迅速黯淡，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倒下！后方数十名弟子更是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一片！剑阵瞬间崩溃！

枯骨踏过他们的尸体，脚步未停，血染的台阶在他脚下延伸。

越往上，阻拦的力量越强。不断有长老、执事、真传弟子，在更高处结阵、祭宝，施展各种威力强大的天枢秘法！金光咒、戊土神雷、离火焚天剑、寒冰封魂印……种种光华闪耀，杀招迭出！

然而，在枯骨面前，这一切都成了徒劳的挣扎。

他或是一掌拍出，暗金漩涡吞噬万法，将漫天攻击化为乌有；或是一拳轰出，万劫之力湮灭虚空，将结阵之人连同其法宝一同打成齑粉；或是仅仅一个眼神，那暗金色的漩涡转动，便让袭来的飞剑法宝灵性尽失，哀鸣坠落！

他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的魔神，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一片区域的死寂与崩溃。登天梯上，白玉台阶被鲜血反复浸染，变得暗红粘稠。破碎的道袍，断裂的飞剑，扭曲的尸体，铺满了他的来路。

没有怜悯，没有废话。只有冰冷的脚步，和那不断向上延伸的血路。

终于，他踏上了登天梯的尽头——天枢峰顶，那片足以容纳万人的巨大广场！广场尽头，便是那座巍峨宏伟、散发着伪道圣洁光辉的“天枢殿”！

此刻，广场之上，并非空无一人。

近千名气息强悍、身着金纹道袍的核心真传弟子与护法长老，早已严阵以待！他们以某种玄奥的方位站立，气息彼此勾连，竟在广场上空形成了一座巨大无比的五行轮转光阵！金、木、水、火、土，五色光华流转不息，散发出禁锢空间、磨灭万法的恐怖气息！阵眼核心，五名须发皆白、气息渊深如海、赫然已达真罡巅峰甚至触摸到一丝天人境门槛的太上长老，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周身真罡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他们手中各自持着一面古朴的五行旗幡，旗幡无风自动，散发出镇压虚空的浩瀚伟力！

“五行轮转，封天绝地！诛魔！” 为首一名手持金色旗幡的太上长老猛地睁眼，眼中金光爆射，声如洪钟！

嗡——！

巨大的五行光阵瞬间被彻底激活！五色光华如同实质的磨盘，朝着刚刚踏上广场的枯骨，轰然压下！空间被彻底禁锢！连星光都似乎被隔绝在外！一股磨灭肉身、消融神魂的恐怖力量，瞬间降临！

这五行轮转大阵，乃是天枢门压箱底的底蕴之一，由五名触摸到天人门槛的太上长老联手催动，威力足以困杀真正的天人境强者！显然，玉宸道君等高层已知晓寻常手段无用，动用了终极力量，只为将这踏着血路上山的“邪魔”，彻底磨灭于殿前！

面对这足以封天绝地的五行磨盘，枯骨终于停下了脚步。深陷的眼窝中，那两点暗金色的漩涡，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阻碍。

他缓缓抬起右手。套着青铜指环的五指，并未张开吞噬漩涡，也并未握拳轰击。

他只是对着那碾压而来的、流转不息的五行光轮，极其缓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暗金色的指骨，在五行光华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无名指上，那枚朴实无华的青铜指环，微微震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洞穿万古虚妄、照见一切本源的气息，自那根指尖悄然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