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当益壮黄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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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暮年登场：从刘表部将到刘备麾下的“老兵”

建安十三年（208年），当47岁的关羽在长坂坡横刀立马时，59岁的黄忠还只是刘表帐下的中郎将，驻守长沙攸县。《三国志》载其“常先登陷陈（阵），勇毅冠三军”，但在人才济济的荆州集团中，这位“老兵”始终籍籍无名。直到赤壁之战后，刘备南征四郡，黄忠随长沙太守韩玄归降，才终于迎来人生转机。

野史中有个有趣的对比：关羽战长沙时，曾与黄忠激战三日，某次黄忠马失前蹄，关羽念其忠义，放他回城。次日再战，黄忠为报不杀之恩，故意“箭射盔缨”，引得长沙百姓拍手称奇，编出民谣：“老黄汉升（黄忠字）箭如神，青龙刀下留完人。”这则故事虽不见于正史，却暗合黄忠“勇而有礼”的形象。

值得玩味的是，黄忠归降时已近花甲之年。在“五十杖于家，六十杖于乡”的东汉，他本该解甲归田，却偏要在乱世中搏个功名。《蜀志补遗》记载，刘备初见黄忠时笑问：“老将军尚能开几石之弓？”黄忠当场拉满三石硬弓，箭穿百步外铜钱，惊得刘备抚掌：“昔廉颇七十尚能饭，今老将军可当百倍！”

二、定军山奇谋：“一战斩夏侯”的战术美学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汉中之战进入白热化。夏侯渊率精锐驻守定军山，构筑鹿角（注：一种防御用的尖木桩）拒守。此时已69岁的黄忠，却上演了冷兵器时代最精彩的突袭战。《三国志》载其“推锋必进，劝率士卒，金鼓振天，欢声动谷”，短短数语，勾勒出老将的破阵之威。

关键在于“反客为主”之计。据《华阳国志》记载，黄忠先率部佯攻夏侯渊部将张合，待夏侯渊分兵救援时，突然绕道北山，居高临下冲击夏侯渊本阵。更戏剧性的是，夏侯渊竟亲自率400士兵修补鹿角，被黄忠抓住战机，“乘高鼓噪而攻之，大破渊军，斩渊及益州刺史赵颙”。

这场战斗的细节在野史中被无限放大。《三国演义》描绘黄忠“赤体提刀，先登陷阵”，虽有艺术夸张，却暗合古代“老卒持重”的战术逻辑。要知道，冷兵器时代的斩首行动（注：斩杀敌方主将）极难成功，而黄忠不仅做到了，还顺带斩了曹魏西线主帅，堪称军事奇迹。

三、拜将风波：后将军的“名位之争”

汉中之战后，刘备自称汉中王，封黄忠为后将军，与关羽、张飞、马超并列。这一任命引发轩然大波。《三国志》记载，诸葛亮曾谏言：“忠之名望，素非关、马之伦也，而今便令同列。马、张在近，亲见其功，尚可喻指；关遥闻之，恐必不悦，得无不可乎！”

关羽果然大怒，放话：“大丈夫终不与老兵同列！”但刘备却力排众议，派费诗前去调解。费诗巧言：“昔萧何、曹参与高祖少小亲旧，而陈（韩信）、彭（彭越）亡命后至，论其班列，陈最居上，未闻萧、曹以此为怨。今汉王以黄忠之功，隆崇于汉升，然意之轻重，宁当与君侯齐乎？”这番话既捧关羽，又点破黄忠的独特价值，终让关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