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黥面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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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不过午时三刻......\"墨娘子甩出的蓍草插入囚徒耳后。草茎接触皮肤的瞬间，囚徒全身刺青突然燃烧，青烟中浮现出韩琦在墨稼轩焚毁密件的场景。当地面刮起旋风时，灰烬突然组成新的卦象：\"雷水解\"，预示着铜钉镇魂术即将崩溃。

薛冰蟾的机关手甲拆解囚徒腹部的烙痕。精钢构件刮下的脓血在石板上自动绘制出地下河道——正是连接汴京与岭南的文脉走向。当她触碰河道交汇处的铜钉标记，整幅图突然浮起，在空中凝成立体的浑仪模型——与礼部侍郎胸腔里取出的完全相同。

囚徒发出最后的嘶吼。他抠下自己的眼球塞给陈砚秋——玻璃体里冻着微型影像：鬼贡院的祭坛中央，三十六具青铜棺正围成北斗形状，棺内干尸的手中握着本届寒门考生的命牌。当阳光穿透眼球时，影像突然扩展成汴京全景图，所有贡院号舍的方位都与铜钉阵列重合。

\"看烙印背面！\"赵明烛的银簪挑开青铜面具烙痕。皮肤下层竟藏着片薄如蝉翼的铜箔——上面蚀刻着完整的科场舞弊网络。当他将铜箔对着日光，地面上投射出的阴影里，每个受贿考官的身影心口都钉着枚铜钉——钉尖全部指向岭南方向。

墨娘子突然喷出口鲜血。血箭射在铜箔上，蚀刻的线条顿时变成血红色。最新浮现的连接线显示：本届主考与西夏使团的秘密会面地点，正是苏星凰香料铺的后院——那里堆放的阿芙蓉木箱底部，全刻着与铜钉相同的浑仪纹路。

午时三刻的钟声准时响起。囚徒的尸体突然干瘪塌陷，官袍下涌出大量靛蓝色雾气——雾中裹着三百六十个黜落考号，每个考号都连着根发丝细的银线，延伸向汴京各处的贡院号舍。当雾气散尽时，地上只余一张完整的人皮——刺青已变成完整的《黜落簿》正本。

薛冰蟾从人皮褶皱中找出半片指甲。这枚属于景佑四年黜落者的遗物，在阳光下显现出微型刻字：\"铜钉七，钉文脉，三十六年轮回满\"。当她用银针轻触刻字，指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成筒的密函——正是韩琦当年写给西夏铜匠的原始订单。

陈砚秋的黑血滴在人皮刺青上。血液自动避开受贿考官的名字，只渗入寒门黜落者的考号——那些血珠突然沸腾，蒸汽在空中凝成立体的岭南地图。当地图完成时，\"鬼贡院\"的位置突然射出蓝光，照得府衙照壁上的血图与之共鸣，显现出条从汴京直达岭南的地下铜钉通道。

墨娘子最后望向囚徒空洞的眼窝。在衙役收尸的瞬间，她看见窟窿里爬出半透明的蜈蚣——背甲上刻着与秋字号地窖尸棺相同的编号。当蜈蚣群爬向阴沟时，青石板路上留下蜿蜒的血线，最终汇成《题壁怨》的最后联：\"不信君看秋窖骨，分明都是榜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