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的古源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0章 梅花落,不第河山,南沙的古源天,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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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组成的图案,赫然是张微缩的《科举改制图》。
图中没有朱笔批阅的痕迹,没有糊名誊录的规制,只在边角处刻着行小字:\"科举可取士,不可囚天下\"。字迹与陈砚秋后背的\"墨池九窍\"刺青如出一辙。
春风渐暖,野梅的纸屑继续飘落。
某片残卷飘到陈砚秋掌心,上面是某个落第举子题写的绝笔诗。墨迹早已褪色,却在阳光照射下,显现出矾水写就的密信——是十二位投黄河的老儒生留下的《活字重铸法》。
薛冰蟾的银簪突然断成两截。
她将断簪插进青砖缝隙,竟撬起一块看似普通的方砖。砖下藏着个蚁穴,无数工蚁正搬运着极小的白色颗粒——那是用米浆和黏土捏成的微型活字,每粒只有针尖大,却依稀可见\"民为贵\"三字的轮廓。
\"南剑州的孩子......\"薛冰蟾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蚁群,\"把《孟子》传给了虫豸。\"
陈砚秋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溅在蚁穴旁,工蚁们立刻围上来,用口器搬运血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滴在蚁群中传递的路线,竟与《禹迹图》上的漕运水道完全一致。而某只体型稍大的兵蚁背上,天然长着个酷似\"仁\"字的斑纹。
远处传来蒙童的诵读声。
那几个临摹金国告示的孩子,不知何时围坐在野梅树下。他们手中的木炭在青砖上写写画画,歪斜的字迹渐渐组成《千字文》的片段。更奇妙的是,春风卷起的纸屑落在字迹上,竟自动拼出几处缺笔——正是当年科举防舞弊的\"讳字\"写法。
陈砚秋将孩童端砚放回蚁穴旁。
砚台触地的刹那,蚁群突然停止搬运,齐齐转向贡院废墟的方位。阳光透过残存的棂星门,在地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蚁群就在这光暗交错间,用身体排出了\"天下\"二字。
薛冰蟾的断簪突然在砖缝中生根。
那半截银质簪尾竟抽出了嫩芽,转眼间长出三片新叶。叶脉的纹路,恰似活字印刷时墨汁晕染的轨迹。而叶尖垂下的晨露里,悬浮着微小的泥活字——是蚁群刚刚搬运的那种,此刻在阳光下泛着青金色的光。
陈砚秋最后望了一眼棂星门的残柱。
柱础上刻着的\"礼门义路\"四字早已被磨平,却在雨后积水的倒影中,依稀可见当年的朱砂填色。一只蜗牛缓缓爬过石面,黏液留下的痕迹,恰似考官批卷时的\"乙\"字钩挑。
春风又起,野梅树上的纸屑终于落尽。
而在临安城外的官道上,几个背着行囊的士子正默默南行。他们褴褛的衣袖里,藏着北斋刻童留下的鱼鳔字囊,贝壳活字,以及用苦蘖酒浸过的《春秋》残卷。
陈砚秋知道,这些残器终将在某处重聚。
就像他知道,那株从贡院砖缝里长出的野梅,明年还会开出纸屑般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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