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云镇上：废材少年的血色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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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柴房破漏的窗纸洒在张小强脸上。他动了动手指，感觉掌心黏糊糊的 —— 昨夜过度使用淬体术，手背上渗出的药汗竟在草席上印出淡金色的掌纹，像极了残卷上的天道纹路。

“嘶 ——” 撑起上半身时，肋骨传来牵扯般的钝痛。他低头看去，胸口青紫色的淤痕已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细密如蛛网的淡金色纹路，沿着任脉从膻中穴向四周扩散。作为医学生，他本能地掏出 “不存在” 的听诊器，又苦笑着摇头 —— 现在需要 “听” 的不是心肺音，而是丹田深处那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

“小强哥，喝碗莲子羹吧。” 小桃推门进来，竹篮里的粗瓷碗还冒着热气，“今早厨房多剩了些灵米，我加了后山采的清心莲。”

接过碗时，张小强注意到小桃手腕上的烫伤又红了几分：“不是教过你用‘冰镇诀’吗？把灵气聚在指尖，轻轻按在伤口上 ——”

“可、可我没有灵根……” 小桃慌忙缩回手，发辫上沾着的草屑跟着抖落，“杂役房的李婶说，我这辈子能在厨房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筷子悬在半空。张小强突然想起地球医院里那些被病痛折磨却没钱治疗的患者，眼底泛起热意。他放下碗，抓起小桃的手腕，指尖在她合谷穴上轻轻一叩：“灵根？不过是灵气通道的‘主干道’罢了。就算没有主干道，还有无数条毛细血管呢。”

小桃疼得皱眉：“小强哥你又说怪话…… 啊！” 她突然惊呼，只见伤口处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皮肤表面甚至浮现出淡淡水痕 —— 正是张家低阶水属性法术 “润肌术” 的特征。

“看到没？你的身体比你想象的聪明。” 张小强松开手，掌心残留的灵气微光让他自己都愣了愣 —— 昨夜族比胜利后，他明明感觉丹田还是空的，怎么现在竟能勉强催动低阶法术了？

晨雾不知何时漫进院子，带着铁锈般的腥味。青云镇的晨雾向来诡异，尤其是后山方向飘来的雾，总带着血色，老人们都说那是百年前张家先祖斩妖时留下的煞气。张小强走到门口，看着雾中影影绰绰的族人身影：嫡系子弟们穿着簇新的月白长袍，腰间佩着发光的灵玉，而旁支子弟大多衣着补丁摞补丁，像极了地球贫民窟的场景。

“看，就是那个废物。”“听说他靠妖术赢了张昊？”“嘘，没看见执事大人往这边来了吗？”

议论声随着晨雾飘来。张小强认出说话的是外门杂役刘三，三天前还曾往他的饭里吐口水，此刻却躲在雾里指指点点。他突然咧嘴一笑，故意提高嗓门：“刘三哥，你咳嗽带血，是肺经淤堵所致，再拖下去怕是要伤及气海 —— 要不要我帮你扎两针？”

刘三的咳嗽声戛然而止，雾中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小桃忍不住笑出声：“小强哥你真坏，刘三昨天还说你是‘柴房里的丧门星’呢。”

笑声未落，前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张小强抬头，只见父亲张远山正穿过晨雾走来，腰间的外门执事令牌在雾中泛着微光。这个中年男子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影像座沉默的山，此刻眼中却带着难得的暖意：“昨夜族比，你做得不错。”

“父亲过奖了。” 张小强注意到张远山袖口的磨损，突然想起原身记忆中，父亲为了给他争取每月三斤灵米，曾在族老会议上被当众呵斥，“我只是…… 不想再让母亲被人议论。”

张远山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你母亲当年最爱吃的桂花糖，放在祖祠供了三年，今日我擅自取了些……”

接过糖块时，张小强指尖触到纸包上的朱砂印记，那是张家嫡脉才能使用的 “护灵咒”。他突然意识到，父亲此举已是冒着违背族规的风险，心中一暖，正要说话，却见张远山已经转身，背影在雾中显得格外孤寂。

“去药庐吧。” 张远山的声音从雾中飘来，“今晨族老会议决定，特许你每月领取五斤灵米 —— 但需每日卯时到药庐帮忙碾药。”

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张小强捏紧了糖块。五斤灵米，对嫡系子弟来说不过是一顿早餐的量，却已是旁支弟子半个月的配额。他知道，这是父亲用多年的隐忍和妥协换来的，而代价，可能是在族老面前自降身份。

晨雾渐浓，血色愈发明显。张小强突然想起残卷中关于 “晨雾淬体” 的记载：青云镇的晨雾含后山寒潭的灵气，虽稀薄如鸡肋，却胜在温和，最适合初入修途者淬炼凡躯。他盘膝坐在院中青石上，按照残卷的 “引气诀” 运转，却发现丹田依旧空空如也，反倒是脑海中浮现出地球解剖课的画面 —— 如果把灵气比作血液，那么灵脉就是血管，而他的 “血管” 里全是胆固醇斑块。

“或许该换个思路。” 他突然想起中医的 “五禽戏”，试着将虎扑、鹿奔等动作与引气诀结合。当模仿熊晃时，丹田处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痛觉，低头一看，胸口的金色纹路竟在皮肤下形成了类似 ct 断层的图像，清晰显示出膻中穴附近的灵脉结节。

“我去！这残卷简直是自带 mRI 功能啊！” 他兴奋得差点摔个跟头，突然听见头顶传来憋笑的声音。抬头望去，墙头坐着个扎冲天辫的小丫头，正是族长的孙女张灵儿，此刻正捂着嘴偷笑：“堂哥你刚才像只笨熊！爷爷说你昨天用‘点穴术’赢了比赛，是不是跟戏班子学的杂耍？”

张小强哭笑不得：“灵儿妹妹，点穴术是医道精髓，可不是杂耍。你要是再笑，我就给你扎‘笑穴’，让你笑足三天三夜。”

张灵儿吐了吐舌头，突然扔下个纸包：“给你，这是我偷拿的‘开灵散’—— 虽然过期三个月了，但应该还能用。爷爷说你灵脉堵塞得像乱麻，连他都束手无策呢。”

看着纸包上斑驳的丹砂印，张小强心中一动。开灵散是张家低阶弟子疏通灵脉的常用丹药，主要成分是赤焰果和清灵叶，正是他昨天药浴用的草药。但原身记忆中，这丹药对五灵根混杂者效果极差，反而会加剧灵脉紊乱 —— 果然，当他打开纸包时，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丹药表面竟有细密的裂纹，显然是炼制失败的次品。

“谢了，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冲张灵儿晃了晃手中的银针，“比起吃错药，我更相信自己的双手。”

目送小丫头蹦跳着离开，张小强收起银针，开始在雾中慢跑。他按照现代医学的运动生理学原理，结合残卷中的 “锻体篇”，将晨跑设计成 “灵气导引术”：舌尖抵住上颚模拟 “搭鹊桥”，双臂摆动幅度对应十二正经的走向，每跑三步吸气，五步呼气，试图用肢体运动带动灵脉蠕动。

“噗通！”

没跑多远，他突然被块凸起的青砖绊倒，摔了个狗啃泥。手掌按在地上时，竟摸到块刻着符文的残砖 —— 正是张家祖祠地基的材料，据说能汇聚天地灵气。他灵光一闪，脱下鞋，光着脚踩在残砖上，试着用脚底的涌泉穴吸收砖中残留的灵气。

“嘶！” 脚底传来针刺般的快感，仿佛有无数小蚂蚁顺着腿骨往上爬。他闭上眼睛，“看” 见自己的双腿经脉中，淤堵的灵气正像融化的冰淇淋般缓缓流动，丹田处的小火苗又亮了几分。

“这算什么？足底按摩版引气诀？” 他忍不住笑出声，惹得路过的几个外门弟子纷纷侧目，其中一人低声嘀咕：“听说这小子被雷劈坏了脑子，竟在晨雾里光脚踩砖，莫不是中了邪？”

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张小强继续研究残砖的符文。突然，他发现砖面上的纹路竟与残卷中的 “灵脉图” 高度相似，尤其是脚踝处的 “三阴交穴” 位置，符文格外清晰。他试着用银针轻刺该穴位，顿时感觉一股清凉之气顺着肝经直冲丹田，原本堵塞的气海穴传来 “啵” 的一声，像疏通了长期便秘的肠道。

“成了！” 他差点欢呼起来，感觉丹田处的小火苗突然变成了蜡烛，虽然依旧微弱，却稳定而温暖。低头看去，脚踝处的皮肤泛起淡蓝色光晕，正是水属性灵气的特征 —— 他竟在无意中激活了水灵根的潜能，尽管只是最微弱的感应。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青云镇的青瓦上。张小强坐在残砖上，掏出随身携带的破羊皮纸，用炭笔绘制 “灵脉疏通进度图”。他按照现代医学的图表格式，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标上不同颜色，堵塞的结节用红色圆圈标注，旁边注明对应的草药和针灸方案，活脱脱像份病理报告。

“小强哥，该去药庐了！” 小桃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路。收拾好银针和残卷，他注意到自己的影子在阳光下比昨日修长了些，皮肤也泛起健康的光泽 —— 三天的药浴和针灸，加上晨雾中的锻炼，竟让这具虚弱的身体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药庐位于张家西跨院，青石板路上布满药渍，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草药的气息。张小强刚进门，就看见药庐执事李老头正对着一堆焦黑的药渣发脾气：“一群废物！炼个‘培元散’都能把丹炉烧穿，真当自己是内门丹师？”

“李执事，我是来报到的张小强。” 张小强恭敬地行礼，目光扫过狼藉的药庐，发现地上散落的药渣正是赤焰果和清灵叶的混合物，却因比例失调导致爆炉，“需要我做什么？”

李老头上下打量他，鼻中哼了声：“听说你在族比上耍了些小聪明，以为会点针灸就懂医道？先去把仓库里的三级灵草分分类，记住，赤焰果要和冰灵草分开存放，否则会自燃。”

走进阴暗的仓库，张小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灵草胡乱堆放在木架上，标签大多脱落，不少灵草已经发霉。他突然想起地球医院的药房，分类明确，标签清晰，而这里简直像个垃圾场。

“这哪是药庐，分明是乱葬岗。” 他喃喃自语，突然看见角落堆着几株眼熟的植物 —— 正是昨夜残卷中记载的 “腐心草”，虽有毒性，却是炼制 “破结丹” 的关键材料。原身记忆中，张家药庐因管理混乱，经常误把有毒灵草当补品发放，导致弟子中毒事件频发。

“看来，我的机会来了。” 他眼中闪过精光，开始徒手整理灵草。作为医学生，他对植物分类学颇有研究，很快就将仓库里的灵草按 “四气五味”“归经属性” 分好类，甚至用炭笔在木架上画出简易的灵脉图，标注每种灵草对应的治疗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