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星骸泪痕（格瑞视角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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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格瑞的指关节因用力握紧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断裂的肋骨带来钻心的疼痛，却被他强行压下。他摊开手掌，将掌心那几粒碎屑和那枚黯淡的戒指紧紧贴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仿佛要将它们融入自己的心脏。

那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温热感……是阳阳元力的残留？是圣光织愈在戒指破碎瞬间逸散出的最后一丝本源？还是……她的灵魂并未完全湮灭，在某个未知的维度碎片中挣扎的信号？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如同在绝对黑暗中点燃的一缕微弱的火种！足以让濒死之人爆发出焚尽一切的求生欲！

“找到她……” 一个沙哑破碎的声音，从格瑞干裂渗血的唇间艰难挤出，带着血的味道，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寻找，开始了。一场注定漫长、孤独、遍布荆棘与绝望的旅程，一场以万千宇宙为棋盘、以自身灵魂为赌注的豪赌。

***

**穿梭：维度罅隙·时间回廊**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如同激流中的玻璃，以超越感知的速度疯狂旋转、碰撞、湮灭！尖锐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噪音并非来自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核心，带来眩晕和呕吐的强烈冲动。这里是维度之间的罅隙，是时间和空间规则都彻底失效的混沌乱流。

格瑞的身影如同一叶孤舟，被狂暴的时空碎片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翻滚、撞击！烈斩被他死死护在身前，墨绿色的元力光芒形成一个极其稀薄、不断明灭闪烁的护罩，艰难地抵抗着碎片的切割和那无处不在的、消磨意志的混乱噪音。每一次碎片撞击在护罩上，都如同重锤砸在格瑞的元力核心，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紧闭着双眼，并非畏惧，而是将所有的感知都凝聚在左手无名指根处那枚冰冷的戒指，以及掌心那几粒被他用元力小心包裹、温养的秘银碎屑上。他在捕捉！捕捉那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一丝共鸣！一丝可能属于阳阳的元力残响！

就在护罩即将彻底碎裂的刹那，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带着淡淡暖意的波动，如同最纤细的蛛丝，极其突兀地、从某个旋转而过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时空碎片中逸散出来，轻轻拂过他的元力感知！

是圣光织愈的气息！虽然微弱、驳杂、充满了死寂的味道，但那核心的温暖韵律……不会错！

格瑞紧闭的紫眸骤然睁开！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逆转元力流向，任由护罩在身后一块巨大的时空碎片撞击下轰然破碎！

噗！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借着这股撞击的反作用力，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丝波动传来的方向，那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时空碎片，决绝地撞了过去！

身体穿透碎片壁垒的瞬间，如同穿过一层粘稠冰冷的尸油。刺鼻的、属于有机物高度腐败的恶臭瞬间将他淹没。眼前是一个灰败死寂的世界，天空是永远不散的铅灰色浓云，大地布满粘稠的黑色泥沼，不断翻涌着惨白的气泡。扭曲怪异的、如同巨大真菌般的植物在泥沼中缓慢蠕动，散发着磷火般的惨绿幽光。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有永恒的腐烂和沉寂。

格瑞踉跄着落在泥沼边缘一块相对坚实的黑色礁石上，污泥瞬间漫过脚踝，冰冷粘腻。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腐臭。后背的伤口在腐败气息的侵蚀下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他顾不得这些，立刻摊开左手。掌心的秘银碎屑和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瞬间，那丝微弱的共鸣……消失了！如同从未出现过！

“不……” 嘶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他疯狂地催动元力，试图再次感应，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这死寂世界无尽的腐朽和冰冷。戒指和碎屑如同死物。

他被骗了？那丝波动只是这个腐朽世界本身的某种回响？或者……是阳阳残存的气息，在进入这个死寂维度后，被彻底同化、湮灭了？

巨大的失落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泥沼般再次将他拖拽。他站在冰冷的黑色礁石上，如同这腐烂世界里唯一的墓碑。指骨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珠，滴落在粘稠的污泥中，瞬间消失无踪。

***

**穿梭：硅基丛林·赛博深渊**

眼前是光怪陆离到令人眩晕的钢铁丛林。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通体覆盖着流动的霓虹和数据洪流，巨大的全息广告牌投射着扭曲怪诞的虚拟偶像，发出震耳欲聋的电子噪音。飞行器如同密集的金属蝗虫，在狭窄的空中航道里疯狂穿梭，引擎的尖啸撕裂空气。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劣质能量液和电子元件过载的焦糊味。

格瑞站在一条悬浮于数百米高空的合金步道上，银发和深色的战斗服在强劲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微微蹙眉，紫眸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如同沸腾蚁穴般的街道。无数穿着奇装异服、身体或多或少经过机械改造的“人”流，面无表情地穿梭在光污染严重的街道上，瞳孔深处闪烁着冰冷的、被数据流操控的光芒。这是一个被高度科技和冰冷逻辑统治的硅基世界，情感是奢侈品，更是被系统判定为需要清除的“冗余数据”。

他的左手，一直紧握着。掌心是那枚戒指和碎屑。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瞬间，他再次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这一次，更加清晰，带着一丝……属于生命体的、微弱的电子脉冲般的波动？方向……似乎就在下方这片钢铁森林的深处！

没有犹豫。格瑞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无视了空中交错的飞行器和刺耳的警报声，如同精准的猎隼，朝着感应到的方向俯冲而下！烈斩在他背后嗡鸣，随时准备斩开一切阻碍。

目标地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巨型数据交换枢纽。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流淌着瀑布般的数据流。在枢纽底层一条充斥着机油味和散热口灼热气流的昏暗维护通道里，格瑞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蜷缩在巨大散热管道阴影里的……身影？或者说，是一具高度仿生的女性机器人？她的外壳是某种类肤质的白色合成材料，此刻却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破损，露出下面闪烁着电火花的精密线路和金属骨架。她的“脸”做得极其精致，黑发黑眸，甚至能模拟出细腻的皮肤纹理。此刻，那双由高精度光学镜头组成的“眼睛”正闪烁着紊乱的红光，望着格瑞，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重复着某种预设的求救程序。

那精致到诡异的“脸”，那黑发黑眸的轮廓……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格瑞的眼底！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是因为共鸣，而是因为这拙劣的模仿带来的、撕裂伤口的巨大侮辱！

掌心的共鸣感……源自这具破损机器人核心处理器中，一块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用于模拟生物电信号的芯片！那芯片的波动频率，在某个极其细微的波段上，竟与圣光织愈戒指的底层元力频率有着千万分之一的相似！仅仅是……冰冷的模仿！

格瑞的紫眸瞬间冷到了极致，如同两颗冻结的恒星。一股毁灭性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维护通道顶端的灯光因能量场紊乱而疯狂闪烁！

那破损的仿生机器人似乎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光学镜头中的红光闪烁得更急，无声开合的嘴唇也加快了频率。

最终，格瑞只是死死地握紧了左手，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深深地、冰冷地看了一眼那张与阳阳有着几分相似、却毫无生气的“脸”，猛地转身。烈斩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却没有斩向任何东西。

他大步离去，背影融入身后光怪陆离的霓虹与数据洪流之中，比这冰冷的赛博世界更显孤绝。身后，只剩下那具破损的仿生机器人，在闪烁的灯光下，无声地重复着无人理解的求救信号。

***

**穿梭：永恒花园·意识囚笼**

这是一个美得令人窒息的世界。天空是纯净的宝石蓝，漂浮着般柔软的云朵。大地被无边无际的、色彩斑斓到超乎想象的花海覆盖。空气里弥漫着千百种馥郁甜香混合的奇异芬芳，浓郁得几乎能凝成实质的露珠。巨大的、闪烁着柔和荧光的蝴蝶在花丛中翩跹起舞。远处有水晶般剔透的湖泊，倒映着彩虹般的光晕。

没有风，没有虫鸣，没有季节更替。一切都呈现出一种凝固的、极致完美的状态，如同精心布置的静态画卷。美则美矣，却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

格瑞行走在柔软如地毯的花海中，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意识”在排斥他，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带着甜蜜诱惑的阻力包裹着他，试图将他同化，变成这永恒花园里又一尊美丽的“标本”。无数巨大的、形态完美的花朵在他经过时，会微微转向他，花蕊深处如同眼睛般的结构闪烁着好奇而冰冷的光。

掌心的戒指和碎屑，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瞬间，再次传来了一丝清晰的、甚至带着某种欢愉情绪的共鸣！那感觉如此真实，如此温暖，如同阳阳就在不远处对他微笑！

格瑞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循着那清晰的共鸣指引，朝着花园深处、那片闪烁着最绚烂光晕的湖泊走去。花海在他脚下自动分开一条小径。

湖泊边，一个身影背对着他，坐在水晶般的湖畔。黑发如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穿着一身由星光和花瓣编织而成的长裙，赤足浸泡在闪烁着七彩光晕的湖水中。仅仅是背影，那纤细的轮廓，那微微歪头的姿态……都与他灵魂深处的烙印完美契合！

“阳阳……？” 格瑞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沙哑地响起。

那身影闻声，缓缓地、优雅地转过头来。

一张毫无瑕疵、完美得如同神只杰作的脸庞映入格瑞的眼帘。眉眼，鼻梁，嘴唇……每一个细节都与他日思夜想的容颜分毫不差！甚至比记忆中的她更添了几分空灵出尘的仙气。她的黑眸清澈见底，如同最纯净的黑曜石，此刻正盈盈地望着他，嘴角弯起一个完美无瑕的、温柔至极的笑容。

“你来了。” 她的声音空灵悦耳，如同天籁，带着令人沉醉的魔力，“我一直在等你，阿瑞。”

这声音，这笑容……几乎让格瑞瞬间沉沦！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坚固的心防！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迈步上前，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残酷的幻梦！

然而，就在他抬脚的瞬间——

左手无名指根处，那枚圣光织愈戒指，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带着强烈抗拒和冰冷警告的刺痛感！那刺痛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

不对！

他紫眸中的狂喜瞬间褪去，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湖边那完美无瑕的身影！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阳阳的笑容里，永远带着一丝狡黠、一丝任性、一丝脆弱……绝不会是这种毫无瑕疵、如同程序设定好的完美！

而且……戒指的共鸣虽然清晰，却缺少了最关键的东西——灵魂的温度！那感觉……更像是这个花园世界的意识，读取了他记忆中最深刻的渴望，然后用某种强大的力量，完美地“复制”了一个徒有其表的幻影！一个试图将他永远囚禁在这甜蜜牢笼中的诱饵！

湖边那完美的“祁奥阳”依旧温柔地笑着，朝他伸出手：“过来呀，阿瑞。这里没有痛苦，没有分离，只有永恒的美好。留下来，陪着我……”

那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周围的馥郁花香似乎也变得浓烈，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上来。

格瑞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痛苦和决绝。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摇了摇头。指根处戒指传来的刺痛感，和掌心那几粒碎屑冰冷的触感，是连接现实的唯一锚点。

“你不是她。”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冰冷。

话音落落，他猛地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烈斩的刀锋无声地震颤，散发出凛冽的寒芒，将缠绕过来的无形甜蜜枷锁尽数斩断！

“阿瑞！别走！”身后传来那“完美幻影”带着惊慌和哀伤的呼唤，声音依旧动听，却再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花海在他身后愤怒地翻涌，试图阻拦，却被烈斩的刀芒轻易劈开。天空纯净的蓝色开始扭曲，如同打翻的颜料盘。永恒花园的平静假象被彻底打破，显露出其下冰冷囚笼的本质。

格瑞的身影决绝地消失在花海尽头，留下湖边那个完美的幻影，脸上的笑容如同破碎的瓷器般片片剥落，最终化为一片空洞的死寂和冰冷的怨毒。美轮美奂的花园世界在他身后开始崩塌、褪色，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华丽泡沫。

***

**穿梭：无名星球·废墟之夜**

这是一颗被遗忘在宇宙边缘的荒芜星球。没有大气层，地表暴露在冰冷的宇宙辐射和死寂的星光之下。巨大的环形山如同星球狰狞的伤疤，连绵起伏的黑色岩山在星光下勾勒出嶙峋的剪影。空气稀薄到近乎真空，寂静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格瑞靠在一块巨大的、被陨石撞击得千疮百孔的黑色岩石背面。他身上的战斗服早已不复最初的完好，布满了各种能量灼烧、撕裂、腐蚀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用粗糙的异星纤维勉强修补过。裸露的皮肤上，除了终焉回廊留下的旧伤，又增添了数道新的疤痕：一道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蓝紫色能量残留的爪痕斜贯左肩；几处被高能粒子灼烧出的焦黑坑洞；还有手腕处一圈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银白色的短发凌乱地沾着凝固的血污和灰尘，曾经锐利如寒星的紫眸，此刻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风霜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他摊开左手。掌心向上。那枚圣光织愈戒指依旧紧贴着他的无名指根，秘银戒圈上的划痕更深了，那颗粉色的心形水晶依旧黯淡，但在冰冷死寂的星光下，却固执地流转着一丝极其内敛、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旁边那几粒秘银碎屑，被他用自身精纯的元力小心温养着，虽然依旧渺小，却不再冰冷死寂，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与他元力同频的温润感。

这是支撑他穿越无数宇宙的唯一信标，是他灵魂深处永不熄灭的微小火种。

他伸出右手布满厚茧和伤痕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近乎虔诚地抚过戒圈上那些深深的划痕，仿佛在抚摸爱人沉睡的脸庞。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却比任何利刃都更刺痛他的心。

无数穿梭的画面在疲惫的脑海中翻腾：维度罅隙中被时空碎片切割的剧痛；硅基丛林里那张冰冷仿生面孔带来的巨大侮辱；永恒花园中完美幻影的甜蜜毒药；还有在某个充满剧毒孢子的沼泽星球上，为了争夺一枚可能蕴含空间坐标的古老星图残片，与一群形态狰狞的硅基猎杀者进行的惨烈搏杀，留下了肩头那道至今仍在隐隐作痛的爪痕……每一次穿梭都是对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凌迟，每一次希望燃起又破灭，都像是在心口最深的伤疤上再撒一把盐。

“阳阳……” 一个沙哑到几乎不成调的呢喃，从他干裂的唇间逸出，瞬间被这绝对真空的寂静吞噬。只有冰冷的星光，无声地映照着他布满风霜和伤痕的侧脸，和他掌心那枚寄托了所有思念与绝望的戒指。

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从未如此刻骨铭心。他像一个被放逐到宇宙尽头的幽灵，背负着沉重的思念和破碎的希望，在永恒的虚空中踽踽独行。无人理解他的执着，无人知晓他的痛苦。支撑他的，只有掌心那点冰冷的微光，和灵魂深处那句如同诅咒般的“好好活下去”。

疲惫如同亿万星辰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他缓缓地、极其沉重地闭上双眼。就在意识即将沉入短暂休憩的黑暗时——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清脆而急促的电子音，极其突兀地、打破了这死寂星球亿万年的沉默！声音的来源，是他一直贴身携带、处于最低能耗休眠状态的大赛通讯终端！

格瑞的紫眸骤然睁开！锐利如初！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烈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在这宇宙边缘的废墟，任何信号都意味着未知的危险！

他迅速而警惕地从战斗服内层取出那个巴掌大小的、边缘同样布满划痕的金属终端。幽蓝色的屏幕上，一个跳跃闪烁的通讯请求标识，如同黑暗中突兀亮起的鬼火，显得格外刺眼。

发信人的标识……是一个极其熟悉的、金发少年元气满满的q版头像——金！

格瑞的眉头瞬间紧锁！金？他怎么可能联系到自己？大赛早已终结，终端也脱离了大赛的系统网络，理论上只是块废铁！而且，他此刻身处宇宙边缘的未知星球，坐标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确定！金的信号怎么可能跨越如此遥远的距离和混乱的时空，精准地找到他？

巨大的疑惑和警惕瞬间压过了那一丝微弱的、故人音讯带来的波动。他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元力，准备随时切断这诡异的通讯。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拒绝按钮的瞬间——

左手无名指根处，那枚冰冷的圣光织愈戒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清晰、甚至带着一丝……激动情绪的温热波动！

这波动如此强烈，如此真实！与之前那些虚假的、微弱的共鸣截然不同！仿佛……戒指本身在回应这个通讯请求？！

格瑞的动作猛地顿住！紫眸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跳跃的金色头像，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根处——那枚戒指的粉色水晶核心，此刻竟然极其微弱地、却清晰可见地……闪烁了一下！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比温暖的粉色光晕，如同沉睡心脏的微弱搏动，在冰冷的星光下转瞬即逝！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与警惕交织！

格瑞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死死盯着那跳跃的通讯请求，又看向戒指那转瞬即逝的微光。金的通讯……竟然能引动戒指的反应？！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金知道些什么？！难道……阳阳的线索……在金那里？！

巨大的希望如同失控的恒星，瞬间在格瑞冰冷的胸腔内点燃、爆炸！那光芒如此炽烈，几乎要将他这千万年来筑起的、冰冷的绝望壁垒彻底焚毁！

他不再犹豫！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用力按下了那个闪烁着金发少年头像的……接通键。

滋啦……一阵微弱的电流杂音过后，一个熟悉到令人心头发颤的、元气满满却又带着明显焦急和担忧的少年声音，清晰地、跨越了无尽星海与时空的阻隔，从那小小的终端里传了出来，瞬间填满了这片冰冷的宇宙废墟：

“格瑞！格瑞！是你吗？！听得见吗？！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你……你还在找阳阳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