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大学课堂的意外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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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季的喧嚣沉淀下来,A大校园里弥漫着一种属于成年世界的忙碌与崭新期待。阶梯教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让九月的阳光慷慨地倾泻而入,照亮空气中悬浮的微尘。空气里混杂着新书本的油墨味、淡淡的咖啡香气和百余个年轻生命蓬勃的气息。《宪法学基础》,巨大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这门专业课的名称,端庄肃穆。
林雪萍站在讲台上,白色的真丝衬衫剪裁利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挺拔的肩线,搭配着一条简约的灰色过膝铅笔裙,既有为人师表的稳重,又不失清雅。她手中握着一支触屏笔,指尖在平板上轻轻滑动,调出花名册,准备开始新学期的第一次点名。目光沉静如水,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面容上是初次执教研究生课程的认真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我们开始点名。认识一下,也方便以后的教学互动。”她的声音清澈,透过麦克风清晰地回响在阶梯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张伟。” 一个男生应声“到”。
“王海洋。”“到。”
“李思琪。”“在这边,老师。”
点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雪萍的视线随着名字在花名册上移动。她看到“江明华”三个字时,唇角下意识地弯起一丝柔和的弧度,目光投向教室中后排的一个熟悉身影。江明华正支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她身上,接触到她的眼神,立刻回以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带着点傻气,更多的是一种纯粹的欢喜。那笑容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让林雪萍心头泛起甜甜的涟漪。
她迅速定了定神,微微颔首示意,目光继续下移。指尖划过屏幕。“赵雨欣。”
“到。”
“周博文。”
“到。”
“江…”她的手指顿住了,指尖点在平板上那个姓氏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攫住了呼吸。“江韵华?”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头无声地炸响。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下意识地蹙了下眉,极快地抬起眼,目光锐利如箭,带着难以置信的探寻射向台下。
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一个高大的男生从容地举了举手:“老师,到。” 那声音沉稳悦耳,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腔调。是江韵华,江明华的哥哥。他的五官与江明华有几分神似,但线条更加冷硬清晰,眼神深邃,直视讲台的目光平静无波,似乎对她在这里出现没有丝毫的意外。他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藏蓝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内搭简单的白色t恤,在一众t恤卫衣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挺拔出众,周身弥漫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气场。
那一刻,整个教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秒。林雪萍握着触屏笔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涌上了脸颊,耳根微微发热。怎么会是他?江明华从未提过他哥哥也考上了这所大学的法律系研究生!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她一直知道很亲厚,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措手不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瞬间攫住了她,像是精心守护的秘密忽然被暴露在最亲密的“外人”视线之下,尽管这个“外人”是她恋人的血亲。
她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垂下眼帘,盯着花名册上那三个清晰无比的字——“江韵华”。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作为教师的镇定。那抹震惊和慌乱被瞬间压进眼底最深处,只剩下职业化的平静和一丝必要的疏离。“好。”她只是简短地回应了一声,没有多看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如同对待任何一位普通学生。只是那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暴露了她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震荡。点名继续下去,她念出后续名字的声音依旧清晰稳定,但只有离讲台很近的学生才能注意到,她的指尖似乎在平板边缘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
大学的知识传递远非高中课堂填鸭式的灌输能比。《宪法学基础》作为法学院的基石课程,内容深刻而充满思辨。林雪萍很快投入到了课程的讲解中。她摒弃了照本宣科,而是围绕着一个核心案例“某市出租车运营牌照管理争议案”展开层层剖析。她的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从案件基本事实到双方诉讼请求,再到关键争议焦点——行政审批的权限边界、公民获得稳定收入的职业保障权与地方政府基于公共利益进行行政管理的权力冲突,条分缕析,逐步推进。
“……值得注意的是,政府基于保障城市交通秩序和缓解拥堵提出的行政规制理由并非完全无据,但关键在于规制手段的合法性与合理性边界。”她转身在白板上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比例原则!必要性!损害最小化!同学们思考一下,如果大规模无差别收回既有牌照,是否是最佳或者唯一的路径?是否有对现有从业者权益考虑不足之嫌?”她抛出问题,目光在教室里逡巡。学生们纷纷低头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或皱眉思索。
“林老师,我的理解是,”前排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举手,“政府的出发点无疑是公共利益,但行使行政权力对公民已然形成的财产性利益造成大规模剥夺时,即便程序合法,其结果的实质公平性也值得商榷。这涉及到立法与执法的精细化问题。”女生思路清晰地阐述。
“不错,触及到了实质正义的核心。”林雪萍点头赞许,目光似乎不经意地从第一排的某个位置掠过,那个位置上的身影正翻看着厚厚的一本法条汇编,神情专注而沉静,没有抬头参与讨论。“但我们还要考虑制度运行的实践惯性……”
这时,江韵华举手了。他的动作沉稳有力,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林雪萍心中一凛,却也只能示意他发言:“江韵华同学,请说。”
江韵华站起身,身姿挺拔,他没有看林雪萍,而是将目光投向全班,声音沉稳:“老师刚刚提出的‘比例原则’和‘损害最小化’非常重要。我补充一点历史的视角。建国初期的计划经济背景,公共资源分配模式单一,运营牌照在当时具有高度的管制特征,被赋予了某种排他性收益。随着市场经济转型深入,这种历史遗留的排他性权利如何与强调公平竞争和资源市场配置的新环境协调,本身就是难题。”他略微停顿,条理分明地继续,“该案的核心,或许不仅是现有牌照持有者的利益受损评估,更深层的是如何破解这种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特许权’与普适性的公平准入机制的冲突。改革的阵痛不可避免,但关键在于建立过渡性补偿机制和建立面向未来的、透明的准入标准,从根本上清理历史沉疴。”他的观点立意更深一层,直指制度根源,语言精炼犀利,逻辑强大。整个教室安静下来。
林雪萍的心跳漏了一拍。江韵华的发言角度独特犀利,确实切中了要害,体现出扎实的专业功底和超越一般研究生的思考深度。她内心迅速调整状态,将他视为一个出色的学生来评判。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肯定地点点头:“非常好的切入点!历史的路径依赖问题常常是改革的重大障碍。江同学的补充让我们思考这个案例更宏大的背景。从制度变革视角看,如何平衡历史遗留问题和平稳过渡,避免社会震荡,正是转型期法治的重要课题……”
江明华坐在教室中后排,原本一直沉醉在讲台上那个神采飞扬、思维睿智的林雪萍的风采里,满心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直到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他哥哥的声音!江明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他猛地偏头,循着声音和前排的身影望去,当看到那个标志性的后脑勺和挺直的背影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思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大哥?!他怎么会在这里?坐在自己女朋友的课堂上?!还成了她的学生?!一股混杂着震惊、荒唐、被蒙在鼓里的憋闷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感,如同沸腾的熔岩在他胸腔里冲撞。脸上的血色倏然褪尽,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讲台上,林雪萍和他哥哥在进行一场观点犀利、堪称精彩的专业交锋,但在江明华此刻混乱的脑中,却变成了最刺耳的噪音。
整整两节大课对于江明华来说,就像坐在针毡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排那个身影,又时不时痛苦地看向讲台上那个同样需要他费尽心力去维护的心爱之人。林雪萍的目光几次和他交汇,他都从那沉静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极力隐藏的慌乱和请求,这让他心头更加抽痛和焦虑。她一定也很为难吧?江韵华则始终如一座沉稳的山岳,专注于课程本身,笔记写得飞快,偶尔发言依旧精准犀利,仿佛林雪萍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值得尊重的老师。这种表面上的平静与江明华内心的惊涛骇浪形成了地狱般的反差。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几乎是弹了起来,压抑着巨大的复杂情绪,看着林雪萍在讲台上平静地宣布下课注意事项。
“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核心案例的分析框架希望大家回去消化总结。有问题欢迎邮件联系我,也可以在约定的答疑时间过来讨论。”林雪萍说完,便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讲义和平板,动作略显匆忙,刻意不去看台下任何方向。学生们纷纷起身,教室里顿时充满了桌椅移动声、交谈声和收拾东西的窸窣声。人群开始流动,像退潮的海水涌向门口。江明华如同离弦之箭,拔腿就朝着江韵华的背影追去。
“大哥!”一声压抑着复杂情绪的呼唤在略显嘈杂的走廊响起。江韵华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种熟悉的、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那深邃的眼底,多了一抹平静的了然。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弟弟会追上来。
江明华冲到江韵华面前,因为奔跑和激动而微微喘息,他几乎顾不上旁人的目光,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一丝被蒙蔽的恼怒:“哥!你怎么在这里?还选修了…选修了林老师的课?你之前怎么一点都没跟我说?”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哥哥,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江韵华没有立刻回答,他随手接过旁边一个相熟男同学递过来的自己的法学大部头教材,道了声谢,目光才重新落回弟弟脸上。“明华。”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兄长特有的安抚意味,却又不容置疑,“我选择A大的法学院,决定主攻这个方向,是我自己的规划。至于修哪门课,听哪位导师讲授,是学校排课和学生选课的结果。”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坦然而直接,“林雪萍老师学术水平很高,教学风格严谨深刻,是我了解学院师资后很欣赏的一位老师。能选上她的课,是我入学时就了解并做的选择。”他言语间将“林老师”这个称谓强调得清晰而自然,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江明华只觉得胸口发堵。“你知道她是雪萍!她是我女朋友!”他把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冲破控制,“你成了自己弟弟女朋友的学生,这…这难道一点都不尴尬吗?你之前明明知道我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内心翻腾着无数个念头:大哥知道了多久?他是怎么想的?他对雪萍成为她的老师有没有意见?会不会觉得这很奇怪?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给雪萍带来困扰?最让他恐慌的是,大哥那副万事掌控在手、永远高深莫测的态度,让他完全摸不清对方的想法和意图。
江韵华静静地看着情绪明显激动的弟弟,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幽深的古潭。“明华,”他再次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力量,“我是在开学第一天拿到学生名单时,才确认了林雪萍老师的身份。这确实是个巧合。至于她是你女朋友,”他微微颔首,坦诚得近乎冷峻,“这是你们的私事。我选择她的课,是出于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对我未来发展的考虑。我对她作为你女朋友的身份没有意见,也从未因此觉得有何不妥。师生关系和工作关系自有其边界,不会混淆。”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立场,每一个字都冷静得像在法庭陈述,将个人情感与现实选择割裂得泾渭分明。这种超乎寻常的理智,对于此刻心乱如麻的江明华来说,更像一种无形的压力,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意味。
江明华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大哥的回答滴水不漏,将一切都归结于巧合和职业发展,撇清得干干净净。可这种冷静和置身事外,反而让他更加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和愤怒。这算什么?!难道这事在他大哥眼里,就真的轻描淡写到不值一提吗?他正要追问,却见江韵华目光越过他肩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
江明华猛地回头。走廊的拐角处,光影交错的地方,林雪萍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她没有抱着沉重的讲义和书本,只有一个平板和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电脑包。她显然看到了他们兄弟俩在交谈,脚步微顿,停了下来。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斜照在她身上,给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但她的神情却看不分明。江明华能清晰地感觉到,当她的目光与他触碰时,那眼中流淌出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担忧,有忐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委屈,仿佛一个被推到舞台中央却忘了台词的小女孩,那份在课堂上挥斥方遒的从容早已消失无踪。这份脆弱感,像一根细针,狠狠刺进了江明华的心尖,让他刚才对大哥的那点愤怒瞬间化为了满腔对雪萍的保护欲。
江韵华自然将弟弟眼中瞬间变化的情绪尽收眼底。他没有再看林雪萍的方向,只是对江明华低声说了一句:“她好像需要你。” 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转身,步履沉稳地汇入散去的人流中,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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