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三角函数与告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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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服定制店的试衣镜映出两人重叠的肩线，林雪萍捏着卷尺为江明华量袖长时，他僵直的后背将更衣间布帘顶出滑稽凸起。卷尺金属头滑过少年凸起的腕骨，她指尖无意识按压的刻度数值突然与上周体检报告的身高增长率形成奇妙比例。店外梧桐树的投影在磨砂玻璃上缓慢爬行，当林雪萍为确认裤长蹲下时，江明华垂落的视线恰巧撞见她后颈被晒衣绳勒出的淡红印记——那是昨天他假装失手将晾衣架砸向晾晒被单时，她抢救衣物留下的特殊坐标。

跨年晚会彩排的追光灯扫过礼堂穹顶，林雪萍握着主持人手卡躲在幕布后默诵串场词，江明华突然从配电箱后探出脑袋，沾着电工胶布的手指捏着被修改过的电路图：“你第二段开场白的时间码，刚好够我修好这组跳闸的射灯。”他说话时工具箱里散落的螺丝钉滚落台阶，林雪萍俯身捡拾的瞬间，马尾辫末梢扫过他粘着荧光贴的扳手，那些白天贴在物理实验室示波器上的夜光标记，此刻正在黑暗中将工具轮廓勾勒成星图模样。当倒数计时的电子屏红光漫过侧幕条时，江明华藏在工具包底层的仙女棒忽然引燃，飞溅的火星在控台电缆间游走成心电图的波纹，与林雪萍因紧张而加快的脉搏在监控屏幕形成同频闪烁。

游泳馆氯水味道渗入更衣室储物柜的缝隙，林雪萍用毛巾擦拭打湿的刘海时，江明华突然隔着磨砂玻璃幕墙敲击，他沾着水汽的掌心贴住她模糊的轮廓影子，在玻璃表面画出的波浪线竟与泳池循环系统的水流轨迹完全同步。更衣室排风扇的嗡鸣中，少女发现锁孔里卡着的备用钥匙贴着卡通贴纸——正是上个月江明华声称弄丢的游泳社储物柜钥匙，此刻那枚贴着她姓名缩写的钥匙正将金属柜门折射的光斑投在她锁骨凹陷处，像一枚被体温烘烤的液态徽章。

春季研学的大巴车摇晃着驶过油菜花田，林雪萍靠窗背诵《赤壁赋》时，江明华突然从后座递来撕去包装的晕车贴，他掌纹里嵌着的铅笔石墨粉在透明胶体表面印出模糊拓片。当巴士碾过减速带的震颤惊飞田埂的白鹭，少女因惯性倒向邻座瞬间，他提前预判般伸出的手臂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缓冲弧线——这精准度远超上周物理科测反应速度的实验数据。陈默在前排举起单反相机抓拍的刹那，取景框里两人交叠的衣袖褶皱间，竟藏着江明华昨夜偷夹在她历史笔记里的银杏叶脉书签，那叶脉走向与车窗外的输电塔在底片上形成拓扑学意义上的同构。

教学楼顶的避雷针在暮春雷雨中淬出青紫电光，林雪萍握着漏电的台灯插座惊惶后退，江明华抓过绝缘胶带缠绕的瞬间，缠绕的黑色胶带圈数恰等于她上周解出的电磁感应题正确答案。当安全电流表的指针恢复正常摆动时，两人交握在维修工具上的手指已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更灼热，唯有窗台被风雨打湿的《有机化学》笔记页正缓缓晕开墨渍，将某个反应方程式的生成物符号染成心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