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樱花絮语与心跳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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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银杏叶还没染金，江韵华抱着《植物生理学》教材穿过林荫道时，斜挎包带突然被路旁樱花树枝勾住。她踮脚去够枝桠的瞬间，陈默骑着山地车从坡道俯冲而下，车筐里飞出的社团招新表正巧盖在她被风掀起的裙摆上。\"学姐需要帮忙吗？\"少年单脚撑地仰起头，运动发带下汗湿的刘海沾着樱花碎屑，逆光的轮廓让江韵华想起父亲相册里某张泛黄的老照片——1983年春天的解剖楼前，祖父也是这样扶着二八自行车，后座载着怀抱樱花标本的祖母。

生物社团活动室飘着新刷油漆的刺鼻味，江韵华捏着陈默递来的抹布擦拭储物柜，指尖突然触到柜门内侧凹凸的刻痕。借着午后的斜阳，她辨认出\"2013级陈晨?周晓雨\"的字样——这正是母亲当年带过的课代表名字。\"听说这间活动室要改建成咖啡工坊。\"陈默拎着水桶凑过来，运动服袖口蹭到的墙灰正巧落在她翻开的《樱花养护手册》扉页，将父亲二十年前画的细胞结构图晕染成心电监护仪的波形。

选修课《花卉栽培学》的阶梯教室挤满蹭学分的学生，江韵华缩在最后一排补实验报告时，陈默突然抱着樱花盆栽挤进邻座。少年身上淡淡的草木气息混着泥土味，他手腕翻转演示嫁接技巧的瞬间，袖口露出的樱花纹身贴正巧与她笔记本上画的叶绿体结构重叠。\"学姐的笔迹和我爷爷实验本上的好像。\"他指着她画的细胞壁注解轻笑，窗外的云影掠过他睫毛，在解剖学笔记的空白处投下跳动的光斑。

校庆日临近的傍晚，江韵华被学生会抓壮丁布置樱花主题摄影展。陈默举着反光板穿梭在老照片之间，突然指着1993年的社团合影惊呼：\"这不是江教授和林老师吗？\"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祖父抱着樱花标本瓶，身后的祖母腹部微隆，玻璃柜门反光里映着\"严禁烟火\"的警示牌——与此刻他们身后新挂的\"禁止使用闪光灯\"告示牌形成奇妙呼应。陈默的指尖擦过相框边缘，温热的触感惊飞了栖息在展架顶的麻雀，翅尖掀起的风恰好翻动江韵华手中的策展方案，将\"历年樱花标本\"的标题页吹落到\"校园爱情地标\"摄影区。

校医院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江韵华捏着流感疫苗说明书发呆。陈默举着棉花球突然从屏风后探头：\"原来学姐也怕打针？\"他腕间新换的樱花手绳在冷光灯下泛着柔光，护士掀开她袖管的瞬间，冰凉的酒精棉球触感与少年指尖的温度同时贴上皮肤。注射器推进的药液在血管里漫开灼热时，她听见陈默正和护士闲聊：\"我爷爷说当年就是在校医院打疫苗时对奶奶......\"话音被窗外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笛声切断，残留的尾音像樱花蜜渍青梅，酸涩里泛着回甘。

暴雨突至的黄昏，两人被困在图书馆古籍修复室。陈默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正用镊子夹起民国时期《樱花栽培志》的残页，修复台暖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泛黄纸页上，恰好与祖父在扉页的钢笔批注重叠。\"这字迹简直和我爷爷的读书笔记一模一样。\"他举起残页对着灯光，蠹虫蛀蚀的孔洞间突然飘落干枯的樱花瓣，背面若隐若现的\"1921年早春于金陵大学\"落款，在潮湿空气里洇出墨香与回忆交织的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