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科技园的“破晓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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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 年春日的蛇口工业区，海风像个调皮的孩子，裹挟着咸腥的潮气，在工业区里横冲直撞，试图吹散空气中那股蒸腾的兴奋感。然而，它失败了，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科技园奠基仪式！

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巨大的红色绸带被绑成夸张的花结，在风中疯狂舞动，活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陆明远站在台上，手里紧握着铁锹，手心沁出的汗渍把木柄浸得滑溜溜的。他偷偷在裤腿上蹭了蹭，结果蹭出两道深色的汗印，活像裤子在替他紧张。

“冷静，陆明远，你可是超级玛丽，今天就是你的‘顶蘑菇’时刻！”他暗自给自己打气。

台下，人群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西装革履的外商们举着相机，闪光灯此起彼伏，照得陆明远眼前直冒金星。他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突然，一抹熟悉的米色风衣映入眼帘。

是苏曼青！她站在外商队伍边缘，珍珠纽扣在阳光下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可她的眼神却像蒙着一层薄雾，透着化不开的忧虑。

“各位来宾！”陆明远抓起话筒，声音在扩音器里炸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吓得台下的贵宾们集体抖了抖肩膀，活像一群被惊扰的企鹅。

“今天，我们在这里成立科技园，就是要向世界宣告：中国，将以科技引领未来！”陆明远故意把“未来”两个字拖得老长，尾音像放烟花似的“砰”地炸开，可心里却像揣了只疯狂敲鼓的小兔子。

“咚咚咚”，鼓声震天，哦不，是掌声如潮水般涌起，震得主席台的铁皮地板都跟着哆嗦。

陆明远举起铁锹，准备铲下科技园的第一铲土。然而，余光却瞥见苏曼青悄悄往口袋里塞了团皱巴巴的纸条。

“那是什么？”陆明远心里“咯噔”一下。

纸条边角都磨出了毛边，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仿佛还带着体温——全是李氏集团的威胁警告：

“敢动科技园就鱼死网破！”

“婚约由不得你们反抗！”

“三个月内，科技园必垮！”

这些字眼像冰冷的蛇，缠绕着陆明远的心脏，让他后颈发凉。

但此刻，陆明远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手中的铁锹上。

“嘿！”他用力将铁锹插进土里。

“咔嚓”一声脆响，铁锹头居然断成了两截！锋利的铁片“嗖”地飞出去，吓得前排的外商们抱头鼠窜，一位金发女士的宽檐帽都被掀翻，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抛物线。

全场瞬间陷入尴尬的寂静，只有海风还在不识趣地呼呼吹着，像是在嘲笑陆明远的“壮举”。

陆明远举着半截铁锹柄僵在原地，脸涨得比身后的红绸带还红，活像被架在火上烤的大闸蟹。

“完了，完了，这下丢人丢到国外了！”陆明远心里哀嚎。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外商们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群受惊的麻雀。

“咳咳！”人群里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林晓芸不知从哪儿挤到前排，手里还攥着算盘，“各位，各位！这是好兆头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科技园就是要打破旧规矩！”

她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响，仿佛在给这番话打拍子。

苏曼青也反应过来，踩着高跟鞋“哒哒”往前几步，米色风衣在风中扬起优雅的弧度：“没错！这是老天爷都在给我们鼓劲！”

她掏出丝帕，轻轻擦拭陆明远额角的冷汗，珍珠纽扣擦过他手背，凉凉的触感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在众人的笑声中，陆明远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备用铁锹。这次他憋足了劲，“嘿”地一声，铁锹深深扎进土里。

湿润的泥土翻起来，混着青草香钻进鼻腔，那股子生机勃勃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挖红薯的日子。

外商们纷纷围拢过来，拿着小铲子象征性地铲土。

一位留着大胡子的美国商人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喊：“我也要为中国未来出一份力！”

结果用力过猛，铲子直接戳进裤腿，当场表演了个“金鸡独立”，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陆明远也忍不住笑了，他突然意识到，意外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就像超级玛丽一样，摔倒了就爬起来，继续勇往直前。

奠基仪式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陆明远在后台收拾东西，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苏曼青站在阴影里，米色风衣下摆沾着几星泥土，珍珠纽扣也歪了两颗，却反而多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