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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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修自知到了大理国后若得一官半职，陪伴妻儿游山玩水的日子便可遇而不可求，因此一行穿州过府，且走且停，将沿途名胜古迹赏了个遍。待到大理城时，已是重阳节后。

大理城也称羊苴咩城，南诏国时已为王都，太祖皇帝段思平建国号为“理”（褒称大理），仍以此为京城。江修带着妻儿、四妹及王周到了城门口，只觉大理国人热情好客，民风淳朴，心头对将来均是一片憧憬。

江修早在几年前就花重金于城西购置了一处大宅，请了好些仆人照料，宅子里种满树木花草，芳香馥郁，屋中陈设典雅，喜儿和四妹直呼此地是个好住处。江修安顿好妻儿和四妹，带王周二人出门办事。

大理以儒佛立国，百姓深受教化，皇帝也以亲民自居，饶是如此，普通人面圣也殊非易事。江修和王周兵分三路，以重金贿赂朝廷要员，请求面见皇帝段智兴。江修父去世时，段智兴已继承大统，江乐天告诉江修，段智兴深知江家对其父段正兴忠心无二，到了大理之后，要设法接近段智兴，他必定委以重任。

江修和王周连续数日暗中贿赂朝中大官，终于翰林学士王惟忠因债台高筑，收了五十两黄金后答应冒险引荐。其时朝政由相国高妙把持，各级官员升降赏罚皆出其令，皇帝不过下旨而已，王惟忠若非走投无路，绝不敢把江修带入皇宫。正好一日高妙赴威楚检阅兵马，王惟忠在宫门叩见，称有观音像进献皇上，守卫不拦。

江修扮作王惟忠副官，同往皇帝寝宫面圣。江修乘其展示观音像时，看四下并无高妙眼线，遂向皇帝表露身份。皇帝大喜，立请江修入座，并让王惟忠在外侯驾。

皇帝时年三十三岁，相貌儒雅，平易近人，徐徐道：“记得你爹侍奉先帝时，朕还不到十岁，先帝出入朝堂，你爹始终立于左右，先帝不止一次称赞你爹‘忠君之心，国之无双’，你爹对朕也恭敬之至，还教给朕许多内功心法，朕虽偶尔运用，仍然受益无穷。”江修道：“先帝对江家恩重如山，先父临终之时，令草民务必效忠大理段氏，草民愿承父志，终生追随皇上。”皇帝道：“你能设法来见朕，自是下了一番工夫，你有效忠段氏之心，朕代替大理百姓多谢了。如今高妙独秉国钧，大小官员听命于他，他对朕也只是表面恭敬，只有朕的胞弟靖南王段智煦能在他面前说上话。朕决定让你投入靖南王麾下，一切以大理国百姓为重，必要时协助靖南王对抗高妙。”江修道：“如此一来，草民便不能时刻护皇上周全。”皇帝道：“朕在皇宫一时无忧，你不必将好本领浪费在保护朕身上，朕有要事自然直接安排你去办理。”江修应道：“谨遵皇上旨意。”皇帝道：“靖南王与朕同是先帝之子，先帝有恩于你爹，你受命于你爹来效忠大理段氏，从今往后一心辅佐靖南王，也足以宽慰你爹在天之灵。”江修拜道：“草民必定尽心尽力辅佐王爷。”皇帝心情大悦，立刻传召靖南王段智煦入宫，至于江修所以能进入皇宫，皇帝猜到必是王惟忠收受了贿赂，江修请求皇帝赦免其罪，想来若非其收受贿赂，他始终无法入宫面圣，皇帝斥责几句以彰皇恩。王惟忠胆战心惊，绝不敢将此事对外泄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