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驰云走少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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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飞顷刻离席，在最近市集购了一匹黄骠马。少林派属登封管辖，距河南府一百三四十里路，江南飞料想叶芳已率众欺近，姬萋和她表哥蒙磊多半也马不停蹄赶往少室山，遂加紧步伐，急向东南驰去。

沿路马不停蹄，不日来到登封城。他想少林众僧虽淡泊名利，自己登门造访，仍需略加置办才不违礼俗。

半晌采购完毕，将物品付上马背，正想出城，听人边走边说：“这次不得了了，他们可都是来自北方响当当的大门派，说甚么饱餐一顿后便要杀上少林。”另一人道：“少林下院众多、俗家弟子也遍布天下各地，想必早得了消息。我瞧少林派在少室山沿途已布好防御。”先一人道：“话是没错。对方包下了整个邀星楼，几十上百号人来势汹汹，别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到时殃及咱们登封城的百姓那就不妙了。你瞧见没，还有十来个叫花子，说明丐帮也跑来凑热闹了。”

江南飞距二人甚近，低声问道：“两位小哥，在下无意听见两位说有人包下了整个邀星楼，倒是气派十足。敢问邀星楼在何处，在下想去瞧个热闹。”二人打量江南飞一眼，先说话那人道：“看小兄弟你身材样貌，多半也是练家子，但那邀星楼里坐了哪些人你可知道？”江南飞摇了摇头，这人故意显摆：“在下没听错的话，崆峒派、丐帮在主席，其后华山派、中都燕山派、莫家堡、真定子龙帮、辽阳青志派、大同金枪门、凤翔古道派以及其他小门小派，合计一二百人。你就别去凑热闹了，别人要去少林打架，你说你帮谁为好？”江南飞道：“小哥说得对，在下闲来无事。瞧一眼便走。”这人伸手往城门背后方向指去，“前行半里左转，最高的楼便是邀星楼。”江南飞连声说谢，这人点了点头，拉着同伴继续谈论此事。

各派人物在邀星楼坐了满满三层，其中叶芳等门派为首的便在第三层上。整个邀星楼充斥着各种粗犷言语，江湖草莽，酒后自来口没遮拦，同时酒味蔓延至街道左右，四下行人有所耳闻的，半步也不敢靠近，江南飞自语道：“少林本是佛门清净之地，他们这番吃将下来，跟着岂非要借着酒劲大闹少林寺。不管少林是否做好防范，我还是赶紧上山通传一声，说不定在半路能遇见姬萋。”

随后纵马奔向少室山，到达少林派管辖范围内，八个青年僧人拦住去路，要他下马止步。江南飞心想少林派乃武林泰山北斗，叶芳大张旗鼓约了各派前来，少林派自然早已知晓，却绝不会向任何门派求援，若说此行是为驰援少林，一则这类对外要事须门主下令，二则单枪匹马便说驰援，既显狂妄又失真诚，再则叶芳何以率众挑战武林泰斗，其中因由自己丝毫不知，不好轻易表态。他思索片刻，说自己是神剑门弟子，仰慕少林武功已久，早想登门学习。

年纪最长的僧人道：“原来是神剑门的朋友，阁下诚意拳拳，原本敝派欢迎之至。只不过今日大敌当前，敝派恐怕招呼不周。”江南飞道：“在下孤身而来，只想到贵派达摩院请教一番。在下知崆峒派叶芳联同各派高手聚在了登封邀星楼，一旦他们果真到贵派，在下固然人微言轻，叶芳等若无理取闹，少林是否尽到地主之谊，在下兴许可为双方作证，”那僧人听江南飞可以作证，半晌合十道：“善哉善哉！烦请阁下自此上山，贫僧师兄弟还须在此恭迎其他朋友。”江南飞抱拳相谢，那僧人又道：“几个剑宗的朋友也上山去了，也为交流武学而来，说不定阁下可与他们一块去达摩院。”江南飞听过剑宗的名声，心想对方莫非也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来办其他事的，“这下可真热闹。”顺势问了是否还有其他人已经上山，众僧摇了摇头，江南飞心道：“这么说姬萋和她表哥还在路上。我得赶紧去达摩院见了几位高僧，否则姬萋和她表哥问起来，我总不能说因为担心姬萋的安危。那也实在……实在唐突。”

这时几个僧人将黄骠马安置于侧，江南飞提了礼品风似地望山寺奔去。

约半碗水工夫，山路前果现八个武人打扮的身影，想来是剑宗弟子，江南飞负重之下仍不减速，以飞天疾行功抢出身去。经过对方时闻见一阵香味，只一瞬便即消失，原来他步如飞箭，八人想看清他时，他已在数丈之外。但没过多久，江南飞耳畔起风，竟觉身后有物事飞速靠近，不及回头，一个身影从眼前急掠。江南飞大吃一惊道：“是人！”那人身形偏瘦，比江南飞矮半个头，却极纤细，江南飞两脚交替，使一招“大步流星”，堪堪数步便与对方齐头并进，那人在右，身靠山体，江南飞轻瞥一眼，对方面戴青纱，一身白衣，正是先前八人其中之一。

这人见江南飞双手缚物，微微一怔，随即以山体为辅，翻身横踢，就与地面平行向前，只双足与山体相接。江南飞且看且行，不由得目瞪口呆，“阁下好本领！这招叫甚么？”这人并不理会，行得里许，一个跟头跳到江南飞身前，再侧身出手，直击江南飞腹间。江南飞双手不空，为避“横祸”只得弯腰，如此则止步当下。这人乘机蹬腿疾行，如风驰云走。

路旁草木繁盛，枝桠曲折随风轻摆，这人身形曼妙，仿如蝴蝶穿花，江南飞暗道：“是位姑娘！难怪方才闻到一阵香味。”想起常和自己比武的欧阳蜓，自己何必跟一位姑娘穷争长短，遂立足站定，接着调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