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蚕啮天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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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河源头的青铜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林轩握着晷针的右手突然崩裂出甲骨裂纹。每道裂缝里都钻出青铜质感的神经束，这些缠绕着星瘴的丝线正沿着他的臂骨逆向生长——那些被炼化成齿轮的初代巫咸残魂，正在蚕食浑天仪的时间刻度！
\"喀嚓！\"
苏婉儿玉化的量天尺突然震颤，尺尾垂落的契文锁链寸寸晶化。母河水面倒映出骇人景象：八百座重生的黑陶祭坛正在融化，坛中流淌的青铜液里浮现出历代观测者被剥皮抽筋的画面。最中央的祭鼎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片竟在半空凝成三星堆纵目面具，每个眼眶都涌出粘稠的甲骨墨汁。
\"小心墨潮！\"林轩挥动晷针划出曾侯乙编钟纹路，音波震碎三具面具。那些墨汁却在坠落时化作红山玉蚕，蚕首裂开七腮，啃食着母河里的命轨丝线。每条被咬断的丝线都迸发出星辰爆炸般的强光，光芒中闪现着苏婉儿前世被炼鼎时的惨叫。
苏婉儿残魂凝聚的黑陶卦片突然发烫，她残留的意识在灼痛中苏醒。量天尺玉化的表面浮现出良渚神人纹，那些缠绕在神人腰间的锁链突然活化，勒入她的脊椎骨节。每节脊椎都浮现出一世轮回的画面：
第四世，她作为巫祝圣女，亲手将林轩的魂魄钉入青铜晷针；
第七世，林轩化为饕餮鼎器，反噬吞吃了她半具肉身；
第九世轮回终结时，初代巫咸的残魂从她天灵盖钻入，在她心脏刻下同烬诏的甲骨血契......
\"这些锁链...在重演契约！\"苏婉儿嘶吼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喉骨正在玉化成马家窑彩陶。陶面星图中，心宿二的位置正在渗出黑血——那分明是林轩今世被剥离的第三根肋骨！
母河突然掀起巨浪，浪头里伸出无数青铜手臂。这些长满甲骨苔藓的手臂抓住苏婉儿脚踝，指尖弹出的青铜倒刺扎入她玉化的骨骼。每根倒刺末端都睁开三星堆纵目，瞳孔中映照出林轩正在被齿轮蚕食的惨状。
林轩的晷针突然弯折成诡异角度，针尖刺入母河源头。喷涌的青铜液里浮现石峁城址的玉雕神面，神面獠牙咬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入河底漩涡。在青铜与甲骨构筑的深渊里，他看见初代巫咸的残魂正在重组——那些齿轮咬合处渗出绿松石粉末，粉末凝聚成半透明的蚕形魂魄。
\"你以为蚀舟诏是终结？\"巫咸残魂发出钟磬共鸣般的冷笑，\"每个观测者都是母河的蚕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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