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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记得,荷鲁斯。”</p>
狮王抬起头,他的语气变得傲慢且不容置疑。</p>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一开始就记得:因为这是帝皇所给予我的任务,只属于我的任务,他把摩根交给了我,命令我带领她学习战争与帝国的一切。”</p>
“……跟你……学习?”</p>
“是的,跟我学习,学习战斗与战争,学习建设与统治,学习管理与理性,学习如何与其他人进行相处、缔结盟约与友谊。”</p>
“我教导她,教导她如何获得胜利,如何统治军团,以及最为重要的一点:如何像我一样,获得数不胜数的朋友和友谊。”</p>
当庄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骄傲的:骄傲到不容置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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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p>
噗——</p>
不不不,不能笑,不能笑。</p>
你不能笑,荷鲁斯。</p>
——————</p>
动用着足以撼动山脉与裂谷的意志力,荷鲁斯命令着自己的面容保持着最为紧绷的状态: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要去迎接一场艰苦的战斗一般。</p>
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牧狼神紧紧握拳,将一切渴望大笑的力量倾泻出来。</p>
一秒、两秒、三秒……</p>
“呼——”</p>
终于,他轻轻的松了口气,换上了某些过于明显的欢乐面孔。</p>
“真是让我惊叹,庄森。”</p>
“我从不知道你还会这些。”</p>
庄森颔首,面色严肃。</p>
而荷鲁斯则是继续着自己的夸耀,但很快,他的话锋一转。</p>
“不过……”</p>
“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p>
“因为从今以后,帝皇命令我来教导摩根。”</p>
——————</p>
气温骤降。</p>
——————</p>
“……”</p>
从沉默,到震怒,只需要最短暂的一句话,一个瞬间。</p>
“你在说什么?荷鲁斯?”</p>
“我知道你很看重摩根……”</p>
“不是这个!”</p>
狮王的咆哮如同撕裂了天空的惊雷一般,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武器。</p>
“那是帝皇给我的任务!”</p>
“荷鲁斯!”</p>
“不要插手属于我的任务,去执行你的!”</p>
就算是最愤怒的雄狮也比不上现在的庄森的哪怕一丝咆哮,他怒目圆睁,毫不留情地让自己的愤怒因为受到挑衅而肆意咆哮:哪怕那个被咆哮的目标是牧狼神。</p>
“但帝皇现在把任务给了我,现在,这是父亲给予我的任务,我的兄弟庄森。”</p>
荷鲁斯面色如常,庄森的愤怒没有撼动他哪怕一星半点,他不会在这个时候退让。</p>
摩根,并不重要。</p>
但摩根意味着一件重要的事情。</p>
在两位原体的心中,有一个事情要远远比摩根还重要。</p>
那就是帝皇的命令。</p>
那意味着信任,意味着职责,意味着人类之主对他们的看中,与他们对人类之主的承诺。</p>
教导摩根:这是来自于人类之主的命令,它最先被交给了庄森,现在又被交给了荷鲁斯,但问题在于,庄森并不知道。</p>
在狮王的眼中,荷鲁斯不经允许抢走了他的任务:任务是什么并不重要,但是这是挑衅。</p>
最严重的挑衅。</p>
“那是我的任务!是帝皇交于我的任务!荷鲁斯!不要插手它!”</p>
牧狼神轻哼一声:也许别人会因为暗黑天使之主的骤然发怒而感到恐惧和匪夷所思,但是荷鲁斯并不会,他收集过这个兄弟的一些情报,他知道庄森在平时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p>
而且,他有恃无恐。</p>
“这的确是你的任务,但那是曾经了,庄森。”</p>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帝皇把任务交给了我。”</p>
“……”</p>
庄森沉默着,他保持着一种粗重的呼吸,并仔细的观察着牧狼神那坦荡的面容。</p>
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p>
“在帝皇亲自开口之前,我不会承认这一切。”</p>
“你在怀疑我?庄森?”</p>
“只是最基础的安全措施。”</p>
暗黑天使之主轻哼着,他的面容再一次变得阴郁。</p>
“她在里面?”</p>
“是的,和我们的父亲。”</p>
荷鲁斯笑着,而庄森则是冷眼旁观着他的笑容。</p>
“你知道她的强大么?荷鲁斯?”</p>
“哈哈哈……”</p>
“当然,我的兄弟,她是一位很优秀的灵能者,她的力量几乎能够与我并肩了。”</p>
“……”</p>
看来他不知道。</p>
雄狮在心中冷笑着。</p>
——————</p>
当摩根抱着那个礼物,独自走出了阴影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荷鲁斯与庄森。</p>
他们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牧狼神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大步流星地走来,向着摩根打着招呼,反而是庄森看起来有些迟疑与犹豫,他缓慢的走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p>
“和父亲聊的怎么样,摩根?”</p>
荷鲁斯的第一句话就让摩根陷入了沉默,她有些勉强地朝着牧狼神微笑,轻声地回应着,在几句闲聊之后,他们也一起走到了庄森的面前。</p>
荷鲁斯轻易地捕捉着他的两个血亲的谈话。</p>
醒了?</p>
“……”</p>
军团呢?</p>
“考斯在管理,他管理的不是很好,有失水平。”</p>
他需要休息,他的工作时间和你是一个级别的。</p>
“我会考虑这件事情的。”</p>
嗯……扛得住?</p>
摩根投来了无声的目光。</p>
狮王迎接着那缕目光。</p>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p>
——————</p>
荷鲁斯摸了摸下巴。</p>
摩根没跟他说谎:这可怜的关系连合作伙伴都很难称得上,他看不出什么友谊的情绪。</p>
牧狼神笑着,他走到了两人的身边,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这场对话之中。</p>
他开口。</p>
“那是父亲给你的礼物么?摩根?”</p>
蜘蛛女皇似乎愣了一下……</p>
……</p>
按他的说法,是的。</p>
摩根的话语有些干涩:来自于基因之父的惊世礼物让她的大脑多少有点宕机,甚至连那种本能一般的察言观色都被压抑了下去。</p>
荷鲁斯笑着,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礼物啊,来自帝皇的礼物……</p>
那军团,那三十年,那射手座所象征的许诺。</p>
牧狼神情不自禁地缓缓开口。</p>
“珍惜它吧,摩根。”</p>
“那是父亲对你的爱,是你在他心中地位与恩宠的体现,是他会为你倾诉多少感情与亲情的最有力的诺言。”</p>
“那意味着你在父亲心中的模样和印象。”</p>
“那是他对你的眷顾,与承诺,是你会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p>
牧狼神的话语低沉且温和,足以让任何人春风拂面。</p>
……</p>
……除了摩根。</p>
她的面色……似乎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只是露出一种最为勉强的笑容,这让荷鲁斯有些不安地跳着眉头。</p>
庄森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p>
他想笑。</p>
难道在荷鲁斯的心中,礼物就是单纯的溺爱与纵容?</p>
狮王甚至想起了帝皇给予给他的礼物:职责,战争,全银河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生死存亡。</p>
他给予了自己:那是信任,沉甸甸的信任,比虚无缥缈的所谓亲情要厚重无数倍。</p>
荷鲁斯还是不懂摩根,也同样不懂帝皇。</p>
这个可怜的家伙。</p>
在心中,庄森感慨着。</p>
然后,他上前一步。</p>
“你的确应该珍惜它,摩根。”</p>
“父亲给予你的礼物,是他对你的期待,是你在他的心中所能发挥的力量,与所能得到的责任的集中体现,是在他的规划中,你会得到的属于你自己的最好位置。”</p>
“那是他对你的定位,与期待,是对你未来的诉说和宣告。”</p>
……</p>
“……”</p>
“……”</p>
……</p>
……是啊。</p>
隐隐约约,似乎传来了指甲抓挠盒子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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