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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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苗长生在一块大石旁停了下来，石头平坦宽阔，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水流潺潺，清澈见底。他转过身，示意韦睿坐下：“歇会儿吧，走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韦睿依言坐下，将背靠在石头上，感受着石头的凉意透过衣衫传来。他抬头看向师傅，见苗长生也坐了下来，青色长袍铺在石头上，显得格外飘逸。苗长生看着溪水，缓缓开口：“韦睿，你刚才说会尽力救两个，这是个好答案，但世事无常，有时候尽力了也未必能如愿，那时你又该如何？”

韦睿闻言一愣，低头看向溪水，水面上倒映着他的身影，微微晃动。他沉思片刻，低声道：“如果尽力了还是不行，那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抬起头看向师傅，眼中满是求教之意。苗长生笑了笑，指着溪水说：“你看这水，它流过石头，绕过树根，最终还是会到它该去的地方。它尽力了，也就无愧了。”韦睿顺着师傅的手势看去，只见溪水在石头上激起小小的浪花，却依然向前流淌。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抓住了什么。

休息了一会儿，苗长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回道观。”韦睿赶紧起身，跟在师傅身后，继续沿着小道前行。夕阳渐渐沉入山后，天边染上一抹红霞，山间的景色变得更加迷人。韦睿一边走，一边回味着师傅的话，心中暗道：“尽力而为，就能无愧吗？可如果结果不好，我还是会觉得对不起没救的那个人。”他皱起眉头，脚步又慢了下来，脑海中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回到道观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星点点挂在天幕上，月光洒在山间，显得格外幽静。苗长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韦睿：“今天就到这儿吧，你回去好好想想，别钻牛角尖。”韦睿恭敬地行了个礼，低声道：“是，师父。”他看着师傅走进道观，心中却依然平静不下来。他走到道观外的空地上，抬头看向夜空，月光皎洁，照亮了他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无愧，真是个难题。”

夜色渐深，鹿鸣山的道观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透过窗棂洒进韦睿的房间，投下淡淡的光影。他坐在木床上，背靠着墙，双手抱膝，目光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山间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韦睿心中却平静不下来，师傅白天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亲人，无愧于自己。”他皱起眉头，低声自语：“尽力而为就能无愧吗？可如果尽力了还是救不了人，我该怎么面对自己？”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两人落水的场景。小圆在水面上挣扎，喊着“哥哥救我”，而王不二也在远处挥手呼救，声音越来越弱。他想象着自己跳入水中，奋力游向小圆，却眼睁睁地看着王不二被水流卷走，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睁开眼睛，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行，我不能让自己有愧。”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理清思绪。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孤单。

韦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山间草木的清香。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夜空，星星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他突然想到师傅指的那棵大树，又想到溪水绕过石头的模样，心中一动，暗道：“树尽力生长，水尽力流淌，它们都没有选择，可我有选择啊。”他皱起眉头，喃喃道：“选择就意味着放弃，可怎么才能不愧疚呢？”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让他感到沉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韦睿转头一看，只见苗长生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盏油灯，灯光柔和地照亮了他的脸庞。苗长生看着韦睿，笑了笑：“还没睡？看来白天的话让你费心思了。”韦睿赶紧行了个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师傅，我睡不着，总想着您的问题。”苗长生点了点头，将油灯放在桌上，拉过一张木凳坐下，示意韦睿也坐下来。韦睿依言坐下，抬头看向师傅，眼中满是期待。

苗长生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想，如果尽力了还是救不了人，怎么才能无愧？”韦睿一愣，连忙点头：“是啊，师傅，我总觉得如果救不了人，心里会过不去。”苗长生笑了笑，目光深邃地看着油灯的火焰：“无愧不是说你能改变一切，而是说你做了自己该做的。世事无常，有些事不是你能掌控的，但你的心可以掌控。”他顿了顿，指着窗外的夜空，“就像这天上的星星，它们有自己的轨迹，你救不了所有落水的人，但你可以选择尽力而为。”

韦睿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明朗了一些。他低声道：“师傅，您的意思是，只要我尽力了，就不用太在意结果？”苗长生摇摇头，语气温和地说：“不是不在意结果，而是接受结果。你尽力了，心就安了，这才是无愧。”韦睿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落水的场景。这一次，他想象着自己奋力救人，哪怕只救了一个，他也尽力了，心中的愧疚似乎减轻了一些。

苗长生站起身，拍了拍韦睿的肩膀：“别想太多，睡一觉吧，明天还有路要走。”说完，他端起油灯，缓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