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闽国 太祖王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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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南边刘隐识相,主动把闺女送来和亲。那姑娘才十四,坐在花轿里抖得像筛糠。喜宴上俺当众掀了盖头,小娘子吓得打翻合卺酒。俺把金杯往案上一顿:\"回去告诉你爹,想要闽南三州,让他亲自来取!\"第二天派二百轻骑把人原样送回,陪嫁的珊瑚树倒是扣下了——正好给二哥书房添个摆设。
天复二年大旱,汀州闹起人吃人。刺史府门前跪满请愿的乡老,有个白发翁额角都磕出血:\"求大王开仓放粮!\"俺踩着青石阶往下走,靴底黏糊糊全是血印子。粮仓官抖着账簿哭穷:\"真的只剩军粮了...\"俺夺过账簿砸他脸上:\"明日见不着粮车,你就去汀州当口粮!\"
那晚俺蹲在粮库里数米缸,二哥提着灯笼找来:\"三郎,把我那三百亩学田卖了吧。\"他新裁的襕衫下摆还沾着墨汁,想是刚从书院过来。俺抓起把粟米撒在秤上:\"卖田顶个屁用!明日你带人去琉球商船借粮,利息按三成算。\"后来听说二哥在海上吐了七回,换回八百石占城稻。
朱温篡唐的消息传到福州时,俺正在校场看新兵操练。信使跪在地上直哆嗦:\"梁王...不,朱贼已受禅...\"参军主簿们吵作一团,有人主张立即称王,有人喊着要北上勤王。俺把鎏金箭壶摔进炭盆,火星子窜起三尺高:\"都给老子闭嘴!闽地百姓才吃上三年饱饭,你们就想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当晚俺拎着酒坛翻进二哥院墙。他正给书院学生批课业,宣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朱批。俺把传国玉玺的拓片拍在案头:\"你学问大,说说这玩意儿能值几石米?\"二哥抚着拓片长叹:\"三郎,你这'不称帝'三个字,可比称帝更难啊...\"
贞明二年开海禁,泉州港桅杆密得像竹林。波斯胡商捧着夜明珠求见,说要换三十船瓷器。俺蹲在码头啃葱油饼,饼渣掉进海里引来一群鲻鱼。通译官急得跺脚:\"大王!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俺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问他能不能拿占城稻种来换,要能抗旱的。\"
八月十五那晚,二十多个儿子在刺史府后院摆宴。老四举着羊腿嚷嚷:\"父王该立太子了!\"俺把啃光的骨头砸过去:\"立个屁!老子还能再活二十年!\"扭头看见结发妻子在廊下抹眼泪,想起她当年随军南下时,头发上别的野菊花。
最对不住的是十七娘。这丫头非要嫁个穷书生,俺把她锁在绣楼三个月。后来书生在书院考了头名,拿着文章来求亲。俺翻着策论忽然鼻头发酸——这字迹活脱脱像年轻时的二哥。成亲那天,俺把珍藏的端砚塞给书生:\"敢让十七娘受委屈,老子把你剁了喂鲨鱼。\"
同光三年春,洛阳来的钦差带着毒酒。枢密使的亲笔信写得漂亮,说请琅琊王\"共商国是\"。俺在书房摆了两桌酒,钦差那桌搁着翡翠杯,自己这桌摆着粗陶碗。酒过三巡,钦差的手开始发抖。俺仰脖喝干陶碗里的酒:\"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王审知这辈子只毒死过叛将,没害过忠臣。\"
那夜暴雨倾盆,俺独自在爹娘灵位前跪到天明。香炉里插着三支潮州进贡的龙涎香,青烟缭绕中仿佛看见光启元年那个雪夜,大哥背着俺趟过结冰的淮河。二哥在前头举着火把,火星子落在俺破棉袄上,烫出个小洞。
暴雨过后,刺史府后院的芭蕉叶上还滴着水珠子,老管家抱着账本来寻俺:\"大王,琉球那边又来了三船胡椒。\"俺正给十七娘未满月的儿子打长命锁,银锤子砸偏了,在案几上磕出个凹坑:\"让他们拿药材来换,闽江边上三个县闹痢疾呢。\"
长兴二年开春,洛阳城换了第四任皇帝的消息传到福州。二哥拄着拐杖闯进议事厅,白胡子气得直颤:\"三郎!该给咱们闽地立个名号了!\"俺把塘报揉成团扔进炭盆:\"二哥莫急,朱家那几个黄口小儿,活不过三年五载。\"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摸着胸口刀疤想起建州城头那支冷箭。寅时三刻突然坐起来,把值夜的亲兵吓个趔趄:\"传令!明日开始加筑福州外城,青砖要烧足三寸厚!\"
最糟心的是几个儿子。老大在泉州养私兵,老三跟吴越商人倒卖军械,老五干脆在武夷山修了座道观炼丹。中秋家宴上摔了整桌杯盘,指着他们鼻子骂:\"老子还没死呢!\"结果第二天就听说老五吞金丹吞得七窍流血。
天成元年大暑,泉州港来了个天竺老僧。这秃驴会说汉话,捧着贝叶经要化缘修塔。俺蹲在菩提树下跟他掰扯:\"修塔能保风调雨顺?那前年台风掀了开元寺顶,你们菩萨咋不显灵?\"老僧合十微笑:\"闽王若肯布施,老衲愿献延寿秘法。\"俺抓起把香灰撒他脸上:\"留着给你自己添寿吧!\"
倒是真把开元寺翻修了,不过换的是占城运来的金丝楠木。上梁那日,十七娘抱着外孙来摸梁柱,小崽子尿湿了俺半边袖子。住持捧着功德簿要题字,俺提笔写下\"保境安民\"四个歪字,比当年爹教的那会儿还难看。
最痛快的是收拾吴越那帮盐贩子。钱元瓘小儿竟敢在霞浦设榷场,俺让水师假扮海盗劫了他十船官盐。钱家使臣来问罪时,俺光着膀子在后院劈柴:\"回去告诉你家大王,老子当年杀猪时,他爹还在穿开裆裤呢!\"吓得那使臣连夜乘小舟跑了。
长兴三年腊月,漳州送来急报说南汉大军压境。俺披着大氅登上鼓山,看对岸火把连天像条火龙。参军主簿捧着舆图直冒汗:\"要不要调建州驻军?\"俺往山涧里啐了口痰:\"派二百人往对岸扔硫磺球,再找几个会口技的学狼嚎。\"果然不到五更天,南汉军自己炸了营。
清明扫墓那日,带着儿孙跪在爹娘衣冠冢前。纸钱灰迷了老四的眼,他揉着眼嘟囔:\"祖父当年要是不死...\"俺抄起供桌上的酒壶砸过去:\"你祖父咽气时怀里还揣着半个糠饼!\"山风卷着野梨花扑在脸上,突然想起光州逃难路上,二哥省下半块麸饼塞给俺说吃过了。
同光四年春分,二哥走了。临终前攥着俺的手往书架上指,那上面摆着当年从固始县带出来的《春秋》。丧礼上念祭文的老儒生哭岔了气,俺一脚踹翻香案:\"哭个屁!我二哥最烦人号丧!\"夜里独自守着棺材,把当年三人分吃的那个胡饼渣子撒进长明灯。
八月间开始咳血,医官说是当年建州城中的箭毒发作。十七娘从婆家连夜赶回,抱着药罐子在廊下熬。俺倚着软枕骂人:\"把老六叫回来!在海上漂着能成什么气候!\"骂着骂着看见窗纸外头人影晃动,七八个儿子都在院里跪着。
十月廿三那日格外清醒,让亲兵抬着去看了新建的义仓。路上遇见个老农挑粪浇菜,非要讨他半根萝卜啃。回来召集文武官员,当着众人面把虎符掰成两半:\"从今往后,军权归刺史府,政权归节度使。\"底下一片死寂,老参军突然嚎啕大哭。
临终前夜,泉州港的番商送来盏琉璃灯。灯影里恍惚回到竹篙岭雨夜,大哥把兵符塞过来时手心的温度。十七娘哭着往俺手里塞护身符,俺摸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笑骂:\"比你爹的字还丑...\"
咽气前听见远处传来打更声,梆子敲的是三更天。忽然想起那年离乡时娘塞的鸡蛋,到底也没舍得吃,捂在怀里臭了。原来这一辈子,就跟那臭鸡蛋似的,外面光鲜里头烂,可总算把壳护周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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