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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两个负责押送的公人董超和薛霸,把林冲带到使臣房暂时关押起来,之后便各自回家收拾行李。先说董超,正在家里捆绑包裹的时候,只见巷口酒店的酒保跑来对他说:“董端公,有一位官人在小人店里,请您过去说话。” 董超问道:“是谁呀?” 酒保说:“小人不认识,只说请端公您马上过去。” 原来在宋朝,对公人都称呼为 “端公”。当时董超便跟着酒保径直来到酒店的阁儿里,一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人,头戴万字头巾,身穿黑色纱背子,脚蹬黑色靴子,穿着干净袜子。那人见了董超,急忙起身作揖说:“端公请坐。” 董超说:“小人从来没见过您,不知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那人说:“先请坐,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董超便在对面坐下。酒保随即摆好酒杯,把菜蔬果品和下酒菜都搬来,摆满了一桌。那人问道:“薛端公住在哪里?” 董超说:“就在前面的巷子里。” 那人让酒保去打听清楚具体住址,说:“你去把他给我请来。” 酒保去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就把薛霸请到了阁儿里。董超对薛霸说:“这位官人找咱们说话。” 薛霸问道:“敢问大人贵姓?” 那人又说:“一会儿您就知道了,咱们先喝酒。” 三人坐定,酒保开始筛酒。喝了几杯后,那人从袖子里拿出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二位端公,你们各拿五两,有件小事想麻烦你们。” 董超和薛霸疑惑地说:“小人跟您素不相识,您为什么给我们金子呢?” 那人说:“二位是不是要押解犯人去沧州?” 董超说:“小人二人奉本府差遣,要押解林冲一直到沧州。” 那人说:“既然如此,就麻烦二位了。我是高太尉府的心腹陆虞候。” 董超和薛霸连忙点头哈腰,说道:“小人何等身份,怎敢与您同席而坐。” 陆谦说:“你们二位也知道林冲和太尉是对头。如今奉太尉的命令,把这十两金子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二位答应,不用走远,就在前面僻静的地方把林冲结果了,然后在那儿讨张回状回来就行。要是开封府有人问起,太尉自会去处理,不会有什么事的。” 董超说:“这恐怕使不得。开封府的公文只让把活人押解过去,可没让把他杀了。况且林冲年纪也不大,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呢?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不太好办。” 薛霸说:“董超,你听我说。高太尉就算让你我去死,咱们也得听他的,更何况这位官人还送金子给咱们。你别多说了,咱们把金子分了,落个人情,日后他也能照顾咱们。前面有很多猛恶的大松林,随便找个地方把林冲结果了就行。” 当下薛霸收下金子,说道:“官人放心,多则走五站路,少则走两程路,就会有结果。” 陆谦十分高兴,说:“还是薛端公办事爽快,明天事情办妥了,务必把林冲脸上的金印揭下来带回来作为凭证,我陆谦再另外给二位十两金子表示感谢。专等你们的好消息,千万不要误了事。” 原来在宋朝,凡是被判刑流放迁徙的犯人,都要在脸上刺字,因为怕人忌讳,所以只说是 “打金印”。三个人又喝了一会儿酒,陆谦结了酒钱。三人走出酒肆,便各自分开了。

只说董超和薛霸把金子分了,拿回家中,收拾好行李包裹,拿起水火棍,就来到使臣房里提了林冲,押解着上路了。当天出了城,走了三十多里路便歇了下来。在宋朝,旅途中的客店,只要是公人押解犯人来投宿,都不用付房钱。当下董超、薛霸带着林冲到了客店,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生火做饭,吃了东西,便朝着沧州方向赶路。当时正是六月天气,炎热至极。林冲刚挨那顿棒打时,还没什么事,可过了两三天,天气酷热,棒疮发作了,再加上他是刚受了棒刑的人,一路上只能一步一步艰难地挨着走,实在走不动。董超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从这儿到沧州有两千多里路,你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到。” 林冲说:“小人在太尉府里吃了些亏,前几天刚挨了棒打,棒疮发作,天气又这么热,还请二位上下体谅一下,走慢点儿。” 薛霸骂道:“你自己慢慢磨蹭,别听他啰嗦。” 董超一路上嘟嘟囔囔,嘴里不停地埋怨叫苦,说道:“真是倒霉,撞上你这个麻烦精。” 眼看天色又渐渐晚了,只见:

红日渐渐西沉,明月即将升起。远远望去,樵夫背着柴禾归来;近处可见,柴门半掩着。僧人朝着古寺走去,稀疏的树林里,一群群乌鸦纷纷归巢;旅客向着孤村奔去,断岸处传来阵阵犬吠声。佳人手持蜡烛回到房中,渔父收起钓线结束垂钓。唧唧的蟋蟀在腐草中鸣叫,一群群白鹭纷纷落在莎草遍布的汀洲上。

当晚,三个人来到村子里的客店投宿。进了房间,两个公人放下棍棒,解开包裹。林冲也把自己的包裹解开,没等公人开口,就从包裹里拿出一些碎银子,拜托店小二去买些酒肉,再买些米回来,准备了一桌饭菜,请两个押送的公人坐下一起吃。董超和薛霸又添了些酒,把林冲灌得醉醺醺的,连人带枷倒在一边。薛霸去烧了一锅滚烫的开水,提过来倒在脚盆里,喊道:“林教头,你也洗洗脚,好睡觉。” 林冲挣扎着起身,却被枷锁碍事,弯不下身子。薛霸便说:“我来帮你洗。” 林冲连忙说:“使不得!” 薛霸说:“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林冲不知是计,就把脚伸了下去,结果被薛霸猛地一按,按在了滚烫的开水里。林冲大叫一声:“哎呀!” 急忙把脚缩回来时,脚面已经被烫得红肿了。林冲说:“不用这么麻烦您。” 薛霸说:“只听说过罪人伺候公人,哪有公人伺候罪人的。好心叫你洗脚,你反倒嫌冷嫌热,真是好心没好报。”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骂了大半夜,林冲哪里敢回嘴,只能自己倒在一边。薛霸和董超把这盆水泼了,又换了些水到外面洗了脚,便收拾休息了。到了四更天,同店的人都还没起床,薛霸就起来烧了洗脸水,生火做饭。林冲起来后,头晕晕乎乎的,吃不下东西,也走不动路。薛霸拿起水火棍,催促着动身。董超从腰里解下一双新草鞋,这草鞋的耳朵和绳子都是麻编的,让林冲穿上。林冲一看,自己脚上满是水泡,只能去找旧草鞋穿,可哪里找得到,没办法,只好穿上新鞋。他们让店小二算了酒钱,两个公人带着林冲出了店,此时正是五更天。

林冲没走两三里路,脚上的水泡就被新草鞋磨破了,鲜血直流,实在走不动了,不停地呻吟。薛霸骂道:“快走,不走就用大棍揍你。” 林冲说:“二位上下行行好,小人怎敢怠慢,故意拖延行程,实在是脚疼得走不动了。” 董超说:“我扶着你走就是了。” 他搀着林冲,可还是走不动,又勉强挨了四五里路。眼看好不容易能走动了,却早望见前面烟雾弥漫,有一座凶险的林子。但见:

树林层层叠叠,如雨点般密集;郁郁葱葱,似云团般厚重。树枝交错,好似鸾凤的巢穴;蜿蜒曲折,犹如龙蛇的身姿。树根盘绕在地角,弯曲得如同蟒蛇盘旋;树影摇曳,高耸入云霄,直让飞鸟难以停歇。就算是胆硬心刚的好汉,到了这里也会吓得魂飞魄散。

这座凶险的林子,名叫 “野猪林”,是从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的地方。在宋朝,这座林子里,只要是有冤仇的人,给公人一些钱财,把仇人带到这里,不知有多少好汉在这里丢了性命。今天,这两个公人押着林冲走进了这片林子里。董超说:“走了一整夜,才走了不到十里路,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沧州。” 薛霸说:“我也走不动了,就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吧。”

三个人走进林子里,把行李包裹都解下来,搬到树根旁。林冲叫了一声:“哎呀!” 靠着一棵大树就倒了下去。只见董超说:“走一步,等一步,把我都走困了,先睡一会儿再走。” 他放下水火棍,就在树边躺下,刚闭上眼睛,就又从地上叫了起来。林冲问:“二位上下这是怎么了?” 董超和薛霸说:“我们俩想睡一会儿,可这里又没有关锁,怕你跑了。我们不放心,所以睡不安稳。” 林冲回答说:“小人是条好汉,既然已经吃了官司,一辈子也不会逃跑。” 董超说:“哪能信你的话。要让我们安心,得把你绑起来。” 林冲说:“二位要绑就绑,小人怎敢说什么。” 薛霸从腰里解下绳索,把林冲连手带脚,连同枷锁紧紧地绑在了树上。两人跳起来,转过身,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不是我们要杀你,是前天来的时候,陆虞候传高太尉的命令,让我们俩到这里把你杀了,要我们立刻拿着你的金印回去回话。就算多走几天,你也难逃一死。今天就在这儿,也省得我们回去交差晚了。你可别怨我们兄弟俩,这是上司的差遣,我们身不由己。你心里清楚点,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忌日。我们期限有限,得早点回去回话。” 林冲听了,泪如雨下,说道:“二位上下!我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们二位要是能救我一命,我林冲生死不忘你们的大恩。” 董超说:“别废话了!救不了你。” 薛霸随即举起水火棍,朝着林冲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可怜这一代豪杰,轻易地就走向了鬼门关;可惜这英雄好汉,到这里就如同做了一场黄粱美梦。万里黄泉没有旅店,林冲的三魂今夜又将飘向何处?到底林冲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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