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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戈里·索科洛夫,”伊戈尔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残酷,“‘森林地窖屠夫’。专挑落单的孩子下手……过去七个月,三个孩子……在城郊树林里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翻遍了整个彼尔姆,掘地三尺……没想到这头嗜血的豺狼,就藏在这片工人区的床底下。”他顿了顿,粗重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他跑不远。这片街区像铁桶,我们的人已经把每一条臭水沟都堵死了。他插翅难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非人的嚎叫!那声音嘶哑、绝望,充满了野兽般的疯狂,穿透冰冷的夜空和破旧的楼板,清晰地传到楼上每个人的耳中。紧接着是几声短促有力的呵斥,肉体沉闷的撞击声,还有警犬兴奋的狂吠。
伊戈尔紧绷的脸颊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瞬,他对着对讲机简短地说:“目标控制。重复,目标控制。”他收起通缉令,目光重新落到阿列克谢身上,那眼神复杂,有审视,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同类的庆幸。“你运气不错,彼得罗夫。索科洛夫……他喜欢慢慢玩。要是他没急着跑……”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他拍了拍阿列克谢的肩膀,那力道沉重得让阿列克谢又是一阵摇晃。“救护车马上到。看好那孩子。”
警察们像一阵裹挟着冰雪的寒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杂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关门声后,公寓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破碎的单元门被一块从消防栓箱里拆下来的厚胶合板临时钉死,勉强挡住了外面灌进来的寒风,但缝隙里依旧有冷气丝丝缕缕地钻入,带着铁锈和雪的味道。只有瓦夏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卧室传来,像受伤小兽的呜咽。
阿列克谢拒绝了救护车。他不需要医生,他需要伏特加——大量的、能灼烧喉咙、麻痹神经的伏特加。他灌下了大半瓶廉价的“首都”牌烈酒,那液体像火线一样从喉咙烧到胃里,带来一种虚假的暖意和短暂的麻木。浓重的酒气暂时压下了鼻腔里残留的那股冰冷的、属于床底和怪物的腐朽恶臭。他扶着墙壁,一步一挪地走进卧室,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瓦夏依旧蜷缩在沙发角落,小小的身体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恐未消、红肿的蓝眼睛。那瓶烈酒在阿列克谢的血管里燃烧,给了他一种虚假的勇气,一种荒谬的掌控感。他努力挤出一个他认为足够安抚的笑容,尽管肌肉僵硬,那笑容扭曲得比哭还难看。他在瓦夏面前蹲下,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喷出。
“没事了,瓦申卡,”他的声音因为酒精而变得含混不清,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看……看见了吗?阿廖沙叔叔没骗你……警察叔叔们……把那个坏东西……那个床底下的‘怪物’……抓住了!牢牢地抓住了!”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模仿着手铐合拢的动作,发出“咔嚓”的拟声,“把它关进铁笼子里了!再……再也出不来了!它再也……吓不到我的小勇士了!”
阿列克谢期待着看到瓦夏脸上的恐惧像冰雪一样消融,期待着他能像以前讲完恐怖故事后那样,破涕为笑,扑进自己怀里。他需要这份反应,需要这份确认,来驱散自己心底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冰冷。
然而,瓦夏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孩子海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比之前床底怪物更恐怖百倍的东西。他小小的身体在毯子里骤然绷紧,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他死死地盯着阿列克谢的脸,不,是死死地盯着阿列克谢身后的方向——那张凌乱的儿童床。
瓦夏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猛地抬起一只小手,食指像一根被恐惧冻僵的冰凌,笔直地、颤抖地指向阿列克谢身后那张床的底部——那片依旧深邃、未被灯光照亮的黑暗角落。
“不……不是他……”瓦夏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之前的哭腔,而是一种近乎耳语的、被极度恐惧彻底扼住的尖细嘶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碴刮过玻璃的刺耳感,“阿廖沙叔叔……你看……你看床底下……好多……好多……”
他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吸进一口气,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出濒死般的抽噎。
“它们……还在那里……它们……它们饿坏了……”
瓦夏那双被泪水洗过的、海蓝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巨大恐怖彻底碾碎的空洞。他纤细的手指像被无形的丝线吊着,直直地、痉挛地指着阿列克谢身后的床底深渊。那嘶哑的、带着冰碴刮擦声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阿列克谢被酒精麻痹的神经里。
“……轮到大人了……”
空气凝固了。窗外呼啸的风声、远处工厂低沉的嗡鸣,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阿列克谢僵硬地蹲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安抚姿势,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刺骨的冰冷。伏特加带来的虚假暖意和勇气被彻底驱散,一种比之前被扑倒时更原始、更幽邃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从脚底瞬间淹没到头顶。
他不敢回头。
他死死盯着瓦夏那双被恐惧彻底占据的眼睛。孩子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卧室昏黄的灯光,以及……以及他身后那片床底浓稠的黑暗。在那片倒影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止一个轮廓。模糊、扭曲、深嵌在阴影里,像深水潭底纠缠的水草,又像是……拥挤在一起的、无数双饥渴的眼睛。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腥腐、陈旧血污和地下深寒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浓稠得几乎能尝到铁锈的甜腥味。这味道如此熟悉,正是刚才那个“格里戈里·索科洛夫”扑倒他时带来的、属于床底深渊的气息!但现在,它更浓烈,更……厚重。仿佛有一扇通往地窖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敞开了。
阿列克谢的脖子发出僵硬的“咔咔”声,他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一点一点地扭动头颅,向后看去。
目光越过自己颤抖的肩膀,投向那张儿童床的底部。
昏黄的光线吝啬地涂抹在床沿,勾勒出粗糙的木纹。再往里,是模糊的灰暗,灰尘在微弱的气流中打着旋。然后……是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那黑暗比墨汁更浓,比最深的夜更沉。它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缓缓地、无声地呼吸、涌动。
就在那黑暗的最深处,紧贴着冰冷墙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一个。
是很多。
无数个模糊的、蜷缩的轮廓,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像一大团在巢穴深处沉睡的、巨大而畸形的蛆虫。它们没有清晰的形体,只有深陷的眼窝在浓稠的黑暗中,一个接一个地、幽幽地亮了起来。浑浊的,带着非人饥饿的微光,两点,四点,六点……十几点……几十点……
密密麻麻。
那些浑浊的光点,如同地狱之火,无声地燃烧着,死死地聚焦在阿列克谢僵硬的脊背上。一股冰冷、滑腻、充满无限恶意的“视线”感,如同无数条湿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每一寸皮肤,勒紧他的喉咙,钻进他的骨头缝里。
没有声音。
只有瓦夏压抑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抽气声。
还有那片黑暗深处,无数双眼睛贪婪的注视。
阿列克谢的视野开始发黑,边缘泛起闪烁的雪花点。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风箱般的声音,身体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那些“视线”的重量,冰冷、粘稠,带着足以碾碎灵魂的贪婪。
它们在那里。
一直……都在那里。
在床底。
在墙壁里。
在每一片被忽视的阴影中。
在每一个孩童恐惧的低语里。
它们……饿坏了。
现在……轮到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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