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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头已经伸到谢消庆近处,他还浑然不觉,庞宣猛地拽开他,两人滚到地上,躲开要命的一咬。
“都醒醒!屋里有蛇!”
同侪们惶然惊醒,点火照明,只见窗边又探进两条花纹怪异的烙铁头,吐着信子在屋里游来游去。
众人想逃,可斋舍有规矩,夜里闭户不出,外头早已上了锁。
“开门啊!救命啊!”
门被踹得砰砰响,却纹丝不动。
那几条蛇注意到动静,好奇地游过来,众人尖叫逃窜,有的用被子捂严全身,有的跳上桌,有的手脚并用攀上房梁……
谢消庆贴在墙边,浑身颤抖,脸上浮着豆大的冷汗,惊恐地望着缠在腿上的蛇。
蛇似乎清楚他走投无路,不急着下嘴,慢悠悠往上绕。
小腿,大腿,钻进衣衫,绕上腰间。
谢消庆一动不敢动,任由那股冷腻的触感漫遍全身,恐惧感愈来愈盛,他仿佛被一根琴弦吊在半空,直到——
那条蛇从他衣领探出来,蛇头贴紧他的脖子,森森吐着信子。
谢消庆呼吸骤停,浑身僵冷,灭顶恐惧压得他喘不过气,脑海一片惨白,恨不得立马死了。
砰一声!
门从外面被踹开,巡夜侍卫被尖叫声引来,几道寒光出鞘,首尾分家的两条蛇在地上扭动。
同侪们如蒙大赦,谢消庆却面如死灰,绕在他脖上的蛇受了惊,缠得越发紧,瞳孔森然竖窄,血口大张欲咬!
谢消庆猛闭上眼,生死一线之际,耳边忽有嗖声,一股凉风拂开鼻间腥气,颈上蛇身骤松,软绵绵塌了下来。
温热的蛇血滴在手背,谢消庆一点点睁开眼,只见绕在颈间的蛇身已没了头,不远处的梁柱上有一根箭矢,死死定住蛇头。
“谢兄!”庞宣跑上来,一把扯开蛇身,急切地扒着谢消庆看:“你被咬了没有?!”
谢消庆晃了晃惨白的脸。
他惊魂未定,背贴着墙一点点滑下去,心中思绪翻涌,耳边所有声音都听不进去。
直到头顶响起讥怜的语调:“怕成这样?”
昭昭又救了他。
谢消庆抬起头,迎上她居高临下的目光,眼眶莫名红了,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我差点死了。”
昭昭不关心他的死活,踢开脚边的蛇身,对夜巡的侍卫们说:
“天渐渐热起来了,斋舍附近全是深林密草,有蛇也正常。明日弄些雄黄粉来,把这圈好好撒一撒。”
话落,眉眼冷冷下睨:“免得有些人吓软了骨头。”
一行人离开后,同侪们依旧心有余悸,清理干净地上的蛇血,又拿钉锤把窗封死。
吹灯就寝时,才发现屋里少了个人,疑惑道:“诶,谢兄去哪了?”
庞宣背对着众人,掏出怀里沉甸甸的银袋,塞进谢消庆的包袱里:
“去找那姑娘了吧。”
他猜得不错。
谢消庆远远跟着昭昭一行人,在她和侍卫们分开后,跳出来拦在道中:“……我有话对你说。”
昭昭毫不意外,连眼皮子都没抬:“又是道谢?”
谢消庆欲言又止,昭昭懒得等,绕过他往前走,身后响起一句:
“有人说你从前是妓女。”
昭昭停步,孤身亭立于夜风中,漂亮凌厉得像一把刀。
她冷冷回眸,没言语。
“不知是哪家少爷存心刁难你,花了大价钱,只为雇人查你肩上有无贱籍烙字。”
谢消庆老实道:“派差事的人找到我,我一人把这事领了,回头我会告诉他,你肩上没有——”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
月光下,昭昭拉起衣袖,露出细痕遍布的手臂,一点点露出肩头。
没有烙字。
只有一片狰狞可怖的疤。
谢消庆看得出来,这是用刀硬生生刮去了表层皮肉,又胡乱包扎止血的后果。
他呆在原地,眼前昏昏不明:“你……”
所有问题在他脑中扭动,搅成一团麻绳。
先前雇凶杀他的人是谁?
叔伯死于毒蛇,他今夜也险些命丧于此,是凶手故技重施,还是凑巧如此?
谁又要查昭昭?她肩上为何会有刮去烙字的疤痕?
四周都是迷雾,谢消庆甚么都看不清,稍有差错就会丢命,被蛇缠绕的冷腻感漫开,灭顶恐惧如山压来——
咚。
他跪下了。
一点点膝行到昭昭面前,抬起清俊的脸,望着她冷诮的眉眼,祈求一丝垂怜。
“你三番五次救我,说明我对你有用……可能有用。”
谢消庆垂下头,目光从昭昭的脸移到她腰间的刀,鸦青流银的曳撒,沾了灰尘的靴面。
“你知道所有内情,却不告诉我,是因为信任不够。我可以等,等你情愿开口,我到底搅入了甚么纷争中。”
他抬袖,轻轻擦去靴面灰尘:“在此之前,我唯你是从,一切都听你的。只求……”
谢消庆额头触地,一字一字说:“只求你保我一条命。”
头顶久久没有回应,耳边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谢消庆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正要再求一求,下巴却被昭昭的脚尖挑起。
她居高临下,眉眼隐在阴影里,笑了一声:
“这话说的,像是要给我当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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