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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山脊线上。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墓园特有的寂静被风吹过松林的呜咽声打破,更添几分肃杀。
苏御一身黑色套装,头戴白花,衬得她脸色有些阴郁。
她让林助将她放在路边,自己沿着山路独自走到山顶,停在那处最新最大的墓前。冰冷的石碑上,伊尹时人的照片依旧带着那份熟悉的、仿佛洞悉一切的沉稳笑容,静静注视着她。
“亲生父亲?”
苏御轻声呢喃着这四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碑石。
“原本应该是多么美妙的词汇……”
记忆的闸门被墓地的寂静和照片上的目光缓缓撞开,二十二岁那年的暴雨夜,浑身湿透的她摔倒在华尔街冰冷的水坑里,花费不菲的求职简历在雨水里泡成了废纸。
就在她几乎要被泥泞淹没泪水时。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伊尹时人那张此刻正镶嵌在墓碑上的脸。
他没有怜悯的施舍,只是递出一把印有海上集团金色船锚Logo的雨伞,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蛊惑:“想知道怎么改变命运吗?拼命的往上爬,不要回头,爬到有一天再也不会被命运所绊倒……”
那把伞,像一个烙印,一个承诺,一个将她从泥沼拉向云端的神谕。
她抓住了。
从此拼尽全力往上爬,爬到能与他并肩的地方,就够到了那遥不可及的父爱之光。
“呵……”
一声极轻的嗤笑从苏御唇边逸出,带着刻骨的凉意,瞬间击碎了回忆的幻影。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眼神复杂得如同此刻铅灰色的天空,“原来从你递来那把伞开始,我就已经在你的继承人考核名单上。”
一个被精心挑选、用以磨砺真正继承人的工具,一个证明血脉优越性的参照物。
那些年为了获得他的认可,她费尽心机取悦他们一家人,拉扯着仿佛玻璃心一碰就碎的伊尹海上,为包括伊尹时芬一家在内擦着各种屁股,甚至徘徊纠结与各种不堪的流言蜚语中,什么“干女儿”、“地下情人”等等,就算幻想分裂成为“伊尹海上”,却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多么讽刺。
那声深藏心底、从未有机会喊出的“爸爸”,此刻彻底冻结成墓碑般的冰冷。
她默默蹲下身,从随身的手袋里取出一方丝帕,极其仔细、近乎虔诚地擦拭着照片上的浮尘。
动作无比轻柔。
与她眼中此刻的冰冷形成诡异对比。
擦净后,她将怀中那束纯净的白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花瓣在压抑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脆弱,如同她曾经对这份亲情抱有的幻想,随着伊尹时人的死亡彻底消散。
“董事长,”
她的声音很低,却叫不出口那两个字,然后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李鹏飞,已经下去了。”
“你……看见了吗?”
她顿了顿,像是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有的回答,更像是在向那个曾经将她当作棋子的灵魂宣告:你的棋局,由我来终结。
然后,她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单。
纸张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列着几个名字,赫然是海上集团内部那些曾参与或默许了针对她和董事长阴谋的核心人物名单。
她的目光落在“李鹏飞”三个字上,指尖划过,冰冷而决绝。
“啪嗒。”
一个造型冷硬、金属哑光的黑色打火机在她手中点燃。幽蓝的火苗跳跃着,带着死亡的气息,吞噬着她的瞳孔。
她将火机凑近纸上的“李鹏飞”。
看着纸张迅速的焦黄、卷曲。
“李鹏飞”的名字在火焰中扭曲、变黑,最终化为一个触目惊心的黑洞。
灰烬簌簌落下,混入墓前的泥土。
“你还算干了一件好事,不枉我父亲给了你8%的股份。”许久,一个清冷、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墓地的死寂,向她徐徐走来。
“不过,狗咬狗罢了。”
苏御没有立刻回头。
她看着那点残存的火星在风中彻底熄灭,才缓缓起身,将烧穿的名单重新折好,塞回口袋——那上面,还有名字在等待审判。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来人,“你猜,下一个急着下去陪他的,会是谁?”
伊尹海上同样穿着一身肃穆的黑,怀里也抱着一束白百合。
她站在几步开外,眼神锐利如刀,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和审视。待她走近,目光扫过苏御放在墓前的花束,嘴角勾起一抹不悦的弧度。
“别用你的花,”
伊尹海上声音冰冷,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脏了我父亲的墓。” 她说着,竟真的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将苏御那束百合拂开。
洁白的花瓣散落一地。
如同某些关系被彻底的碾碎。
苏御看着被扫落的花,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洞悉的了然。她抬眼,直视伊尹海上那双与自己此刻几乎如出一辙、褪去伪装、只剩冰冷算计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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