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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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纸灯笼在雪地中摇晃，十六具纸人抬着描金大轿，轿前两十头青面獠牙的僵尸甩着僵直的手臂开道。元湛端坐在轿中，他抬手掀开轿帘，目光扫过孙家窝棚外丛生的荆棘 —— 这些本该庇护百姓的草木，如今却成了吃人魔窟的天然屏障。

折返孙家窝棚，地牢铁门被符咒震开的瞬间，腐臭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数十个被铁链锁住的身影蜷缩在霉斑遍布的墙角，有人脖颈套着铜铃，有人脚踝缠着浸血的红绳。其中几个尚有清明神志的壮汉，看到纸人和僵尸时瞳孔骤缩，却在元湛掷出的安神符化作金光没入眉心后，颤抖着磕头作揖。

“领着他们出来吧，你们没事了！”

元湛指尖划过墙上残留的血符，符咒遇阴气自燃，灰烬簌簌落在他的脚下，\"寻些柴火，吃食，等天黑后，在窗棂挂三盏白灯笼，能保命。\" 他身后，几个妇人正用发颤的手解开其他受害者的镣铐，有个孩童蜷缩在母亲怀里，眼神却异常冷静地盯着元湛腰间的镇魂铃。

鬼差送来的密信在掌心化作幽蓝火焰，元湛望着信笺燃烧时浮现的 \"已办妥\" 三字，唇角勾起冷笑。当窝棚里升起炊烟，铁锅沸腾的香气混着真正的猪肉包子的香气飘散时，他已重新踏上纸人软轿。临走前，他将三十铁尸埋入地下，灯笼亮起，铁尸就会负责任的击杀任何踏入孙家窝棚的人。

至于即将赶来的关东特区的军队，则由鬼差引路，不受这些铁尸的伤害。

\"守好这里。\" 元湛的声音裹着阴寒，铁尸们默不作声。随着轿帘落下，纸人抬轿的队伍再次隐山林，只留下满地摇曳的残影。

不将兴安岭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誓不罢休，绝不下山。

入山的第三天，元湛的纸人大军来到了道士所在的道观，推开染血的桦木大门，身后纸人如飞蝶涌出，沉默的僵尸破衣被山风掀起猎猎作响；僵尸群指甲泛着青黑，腐肉间钻出的尸虫簌簌掉落，混合着硫磺气息的腥风扑面而来。

道观大殿内十二口铜鼎在蒸腾着猩红雾气，鼎内婴儿啼哭与道士念咒声交织，化作令人牙酸的刺耳嗡鸣。

为首道士额间贴着半卷褪色黄符，浑浊眼珠盯着闯入者，手中婴儿脖颈处还沾着未干的朱砂：\"无知小辈，这观里的‘镇山锁魂阵’用百童精血祭炼七七四十九日，便是阎王来了 ——\" 话音未落，元湛腕间镇魂铃突然迸发青光，铃舌疯狂撞击内壁，震得方圆十丈内草木瞬间枯黄。

道观穹顶血色阵图如活物般扭曲，十二位道士周身黑雾翻涌，桃木剑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孩手印。他们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身，随着结印手势变换，地面青砖缝隙渗出浓稠黑血，在元湛脚下蜿蜒成缚魂锁链。最左侧道士狞笑时露出满口金牙，袖中突然甩出三道淬毒钢针：\"来得正好，拿你魂魄再续阵眼！\"

元湛冷哼一声，指尖掐诀，腰间镇魂铃陡然发出一声清越长鸣，一道白练虚影自铃中飞旋而出，瞬间绞碎那三道淬毒钢针。他周身腾起黑金色光盾，将蜿蜒而来的缚魂锁链震得寸寸崩裂，同时一直磨牙利爪的吞命刹瞬间冲入大殿内。

吞命刹张开血盆大口，腥风裹挟着腐肉气息扑向最近的道士，利爪划过之处，桃木剑应声而断。那道士瞳孔骤缩，慌忙向后翻滚，却被地面突然窜出的铁尸抓住脚踝，拖入血雾弥漫的黑暗中，凄厉惨叫戛然而止。其余道士面色骤变，手中法诀愈发急促，十二口铜鼎同时迸发刺目红光，阵中婴孩哭声如潮，化作实质音波攻向元湛。

“我是邪道？你们比我还邪！这世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大彻大悟啊！” 元湛冷笑，指节轻叩摄魂铃。青铜铃身骤然迸发幽光，十二道暗纹如同活物般扭曲游走。随着一声清越铃响，实质化的声波如黑雾翻涌，所过之处青砖寸寸龟裂，悬浮的符咒瞬间化作齑粉。

为首道士瞳孔骤缩，桃木剑上朱砂符篆红光暴涨，却在下一瞬被无形魂音震得粉碎。其余道士踉跄后退，喉间腥甜翻涌，眼前漆黑如墨，仿佛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法器脱手坠地的 “当啷” 声，在死寂中激起阵阵回响。

“轰 ——”

无人操控的青铜鼎轰然坠地，震得地面尘土飞扬。早已急不可耐的纸人和僵尸张牙舞爪扑向道士们 —— 这群用活人血祭、婴儿洗练法身的邪徒，在兴安岭作恶多端，今日终是自食恶果。

摄魂铃嗡鸣震颤，鼎内婴儿残躯化作飞灰，一缕清魂被牵引着归入地府。元湛冷眼旁观，这些无辜稚子早在他踏入道观前，就已沦为邪术祭品。

道观内，道士僵尸张开血盆大口，将昔日同门撕扯吞噬。没有血脉炼不成吞命刹，好在炼出一尊铜尸也是极好得。

三清祖师的金身蒙尘，被血色浸染的道观，讽刺至极。

随着最后一道鬼火腾起，粘稠血泊中燃起冲天烈焰。这座在兴安岭屹立百年的道观，终究化作了一片焦土，只留下一尊刚刚成型的铜尸，无声诉说着此间发生的血腥罪孽。

入山第七日，元湛掌心凝着幽绿尸火，十八具铜尸破土而立，数百铁尸如潮水涌来。当夜幕降临时，一百三十二条性命从鬼门关被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