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被休回娘家的姑姐对弟媳呼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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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回娘家的姑姐对弟媳呼来喝去？

她猛地坐起，环视房间，只有阿宝蜷在旁边，哪里有人喊娘亲？</p>

原来是梦里听岔了。</p>

翌日，天刚蒙蒙亮。</p>

雪下了一夜，檐上积雪“啪嗒”一声砸在阶下。</p>

前世，她一听这动静就忙爬起，笼火、淘米、添柴，手冻得通红，也要把粥熬得绵软，好让婆母和姑姐吃得舒服。</p>

而现在，她只是翻了个身，把棉被往肩头又掖了掖。</p>

屋外雪厚三尺，屋里被窝正暖，她才不会起来……</p>

又睡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原来不用早起做饭，想睡多久睡多久的感觉这么舒服。</p>

“砰”</p>

房门被一脚踹开，一股寒风裹着雪沫子冲进来。</p>

没等她坐起身来，一盆水“哗啦”浇在她身上，冰得她浑身一栗。</p>

阿宝蹭地跳起来，冲着床边龇牙咧嘴。</p>

一名胖女人站在床边，手里拎着空盆，张着大嗓门：“陆氏，你这个懒货，太阳晒屁股了还睡？想饿死我们啊？”</p>

单薄的里衣被冰水贴在身上，寒气一路往骨缝里钻，陆昭若却只是慢腾腾坐直了身子，眼皮半掀，眸色沉静，既无怒火，也无畏惧，只把女人从头到脚慢慢量了一遍。</p>

女人是沈容之的胞姐沈令仪，三个月前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被夫家一纸休书赶出门。</p>

张氏让陆昭若帮把赌债还清，还让她拿出十两银子给沈令仪前夫，只为把“休书”换成“和离书”。</p>

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够庄户人家过一年，就这么轻飘飘地送出去，只为给她留张脸皮。</p>

可沈令仪倒好，回娘家的第二天就把尾巴翘上天。</p>

饭要趁热吃，衣要当季穿，日日还睡到日上三竿。</p>

筷子一撂，碗一推，嘴一抹，转头就挑弟妇毛病。</p>

她将赌桌上输掉的骨气，全在弟妇身上找补回来。</p>

陆昭若想起前世，珠娘的话：“女儿日夜惦念母亲和父亲，姑母在世时常带我去探望……自打姑母去世，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们了。”</p>

所以，沈令仪也是知情他弟弟在外面的龌龊事。</p>

“你瞪我作甚？昨夜娘亲捡回来的婴孩你心狠到不肯收养，今晨又赖在床上不起来做饭，真拿自己当沈家的正经主母？要不是我阿弟心善抬你进门，就你这腌臜身子，烂在街头也没人敢收！”</p>

沈令仪尖酸刻薄的话响起。</p>

陆昭若拢了拢湿漉漉的衣襟，慢慢站起身，虽然身子不及沈令仪肥胖，但是却高了半个头，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昨夜那婴孩我拒养，一是来路不明，怕是什么贼子的孩子，犯了什么事才丢弃的，我收养了岂不是连累了沈家？”</p>

“二是，家里只剩三升碎米，再养一张嘴，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姑姐若真慈悲，不如把赌桌上输掉的三十贯钱拿回来，米缸立刻就能满上，别说一个婴孩，十个也养得起。”</p>

她目光淡淡掠过沈令仪瞬间涨红的脸，语气平静：“至于我这腌臜的身子，你的阿弟娶我时便知根底，仍肯敲锣打鼓，花轿将我抬进来，姑姐如若不满意，大可以让你的阿弟回家将我休掉……”</p>

“倒是你被休那日连嫁妆箱子都被扣下，如今回娘家住着，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这腌臜身子起早贪黑挣来的？”</p>

她向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这位娘子若真把自己当这家主母，今日起，米面油盐、炭火菜钱，全由你张罗，我正好落个清闲，也省得再被人指着鼻子骂。”</p>

沈令仪被怼得哑口无言。</p>

从前，这个贱妇总是低眉顺眼，任她捏扁搓圆都不吭声，如今却抬眼直视，句句带刺。</p>

她胸口猛地窜上一股火，装了三年的鹌鹑，如今仗着两间小铺子就敢翻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