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兽人皇帝伏尔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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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希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基里曼又开始发散思维，立刻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p>

就在这时，实验室中心那片炽热地狱的中心，那具通红的躯体猛地一颤。</p>

覆盖在伏尔甘体表的，如同熔融钢铁般的光芒骤然内敛。</p>

那骇人的高温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抽走，实验室里肆虐的热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寂静。</p>

覆盖在伏尔甘身体上熔融后冷却形成的多孔疏松金属，发出细微的碎裂声。</p>

一只覆盖着奇异墨绿色泽皮肤的手，猛地从银黑色的凝固金属中伸了出来。</p>

伏尔甘的上半身如同从远古封印中苏醒的巨神，缓缓坐起。</p>

此刻的伏尔甘，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仿佛蕴藏着无尽生机的墨绿色。</p>

这颜色如同最顶级的帝王翡翠，在实验室昏暗的应急灯光下，流转着一种温润却又无比坚韧的光泽。</p>

如果仔细去看，那墨绿的皮肤深处，竟隐隐透出一种深沉的如同地心熔炉般的幽绿光芒。</p>

“我这是……回来了？”</p>

伏尔甘茫然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p>

那手掌宽厚依旧，但皮肤的颜色和质感却变得如此陌生。</p>

他用力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肉纤维间涌动的远超从前的沛然巨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凭空“扭曲”现实的奇异感。</p>

他感觉只要自己想，就能够做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p>

火龙之主的记忆还停留在兽人神域，那毁灭性的信仰洪流冲刷灵魂的最后一刻。</p>

当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狼藉，最终落在满脸担忧和愧疚的基里曼脸上时，伏尔甘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p>

是的，他回来了。</p>

他撑过来了。</p>

“洛希，我这是……成功了？”</p>

伏尔甘从废墟上站起身，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多了一种奇特的、仿佛带着轻微回响的质感。</p>

“从目前来看，是的，你已经和那枚古圣的waaagh能量结晶彻底融合”</p>

洛希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快步上前，目光灼灼地审视着伏尔甘全新的形态。</p>

“只是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场会变成这副样子？”</p>

洛希也是把铸造总监等技术贤者的困惑说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求，但是又迫于伏尔甘原体的身份，不得不强行忍耐。</p>

“经历了什么？”</p>

伏尔甘低头看了看自己墨绿色的双手，又环顾了一圈惨烈的现场，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混杂着后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p>

他深吸一口气，身上那奇异的墨绿色光芒微微一闪，一套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风格粗犷却异常合身的墨绿色简易护甲，瞬间覆盖了他赤裸的身躯。</p>

火龙之主虽然不介意赤身裸体的感觉，但是现场毕竟有这么多人，还是要顾及到影响。</p>

“我的意识……被拉进了一个地方：一个全是绿皮，绿得让人发慌的地方。”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带着点兽人的腔调，“我还见到了……搞毛二哥。”</p>

“我莫名其妙和搞哥毛哥摔了一跤，然后我就回到了这里。”</p>

伏尔甘的眼神略微闪躲，省略掉了一些不太光彩的细节。</p>

出于对伏尔甘这位以坚韧和诚实著称的原体兄弟的绝对信任，没有人怀疑他话语中的保留。</p>

基里曼长舒一口气，多恩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了些。</p>

佩图拉博和铸造总监巴克尔·迪伦则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目光更加炽热地聚焦在伏尔甘身上，特别是那身凭空出现的能量护甲。</p>

“你现在感觉如何，我的兄弟？”</p>

基里曼关切问道，伏尔甘除了肉眼可见的换了个肤色之外，其他的好像没有什么变化。</p>

在他的预想中，他还以为伏尔甘会变得和寇尔克兽人那般巨大强壮。</p>

“感觉如何？””伏尔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依旧洁白的牙齿。</p>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全身的关节发出一连串如同精金轴承摩擦般的噼啪爆响。</p>

“我感觉……力量从未如此充盈！”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绿芒，“而且，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是俺寻思，什么是真正的waaagh能量。”</p>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伏尔甘的目光扫过实验室角落里一堆被高温熔毁、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仪器残骸。</p>

他随意地伸出墨绿色的手掌，对着那堆垃圾虚空一抓。</p>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些来自不同设备、本应彻底报废的零件：烧熔变形的芯片、断裂的线缆、扭曲的金属外壳、碎裂的晶体透镜全都被无形的力量吸引，纷纷从废墟中飞起，围绕着伏尔甘的手掌飞速旋转组合。</p>

铸造总监浑身颤抖，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居然是真的。</p>

“这……这不可能……违反逻辑……欧姆弥赛亚在上……”</p>

铸造总监的运算矩阵宕机，脑海中只剩下了无意识的二进制低语。</p>

伏尔甘只是“寻思”着需要一个能测点啥的玩意儿，几秒钟后，一台造型极其怪异，风格无比兽人，由各种破烂强行拼凑起来的仪器悬浮在他掌心。</p>

它发出不稳定的嗡鸣，几个指示灯胡乱闪烁着，一根断裂的管子还滋滋地冒着电火花，但它确实在运转。</p>

基里曼眉头紧锁，指尖瞬间凝聚起一层薄薄的反灵能力场，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台怪异的“仪器”。</p>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那台“俺寻思”出来的机器瞬间冒出一股黑烟，指示灯熄灭，零件哗啦啦散落一地，重新变回了一堆无用的垃圾。</p>

“这的确是欧克兽人的俺寻思之力，不，现在这种力量不再是欧克兽人的专属了。”基里曼说道。</p>

即便是冷静如多恩，也是难掩自己脸上震撼的表情。</p>

佩图拉博的眼神更是热烈到恨不得把伏尔甘融化，然后再细细研究这种不可思议的组合。</p>

原体加上兽人的waaagh力量，这会发生什么奇特的化学反应？</p>

好奇心和求知欲折磨着佩图拉博的心脏，也折磨着机械教贤者们的处理器。</p>

如今的伏尔甘是否能够接入到兽人的格式塔思维当中？其他的兽人是否会认可伏尔甘，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大？</p>

如果可以，那么其他的火蜥蜴是否也可以？</p>

伏尔甘如今的皮屑组织，是否能够像欧克兽人那样，直接在合适的环境中就会分化为新的个体？</p>

火蜥蜴军团的基因种子，是否会从此以后就产生新的突变？</p>

如果火蜥蜴的基因种子能够继承到一些良性变异，说不定火蜥蜴军团的数量会就此暴涨，彻底摆脱人数最少军团的尴尬位置。</p>

谁都不敢想象，要是火蜥蜴的星际战士能够像欧克兽人那样超高速繁殖，对整个帝国而言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p>

但想的再多不如用事实验证。</p>

众人立刻从已经损毁的基因实验室，转移到一片原本用来测试装备性能的场地。</p>

测试场位于穆斯塔法地壳深处，是一个巨大空旷，由强化陶钢和塑钢构筑的穹顶空间。</p>

这里足以承受泰坦级的火力测试，空气中弥漫着冷却液和电离臭氧的味道。</p>

很快，一个特殊的“实验品”被重型悬浮平台运了进来。</p>

这正是当初在马库拉格凯旋式上出现的野兽军阀。</p>

为了防止它那恐怖的自愈能力，它的身上插满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灵能抑制桩，如同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巨虫。</p>

野兽只剩下头颅还能微微转动，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屈辱和死寂。</p>

紧接着，另一队极限战士押送着数十个密封的合金囚笼进入场地。</p>

笼子里，是一群来自食尸鬼群星战场、被机械神教研究了许久的欧克兽人俘虏。</p>

它们没有遭受酷刑，但长期的囚禁、隔离和未知的研究早已磨灭了绿皮天生的狂暴与活力。</p>

这些兽人小子们眼神呆滞，皮肤黯淡，如同被抽干了灵魂的绿色空壳，萎靡地蜷缩在笼子角落，对打开的牢门都反应迟钝。</p>

如果继续关押下去，这些欧克很有可能会这样郁郁而终。</p>

“大人，你们所需要的货物已经运抵目的。”带队的极限战士军官向基里曼汇报道。</p>

原体淡定的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将那些按照不同氏族、体型关押的欧克兽人释放出来，聚集在场地中央，面对着那被禁锢的野兽军阀。</p>

多重保险被依次打开，泄压蒸汽的嘶鸣和金属的碰撞声似乎刺激了这些麻木的绿皮。</p>

一个身材相对高大、皮肤上烙印着高夫氏族粗糙图腾的兽人大只佬，茫然地环顾四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p>

“俺寻思，这些虾米又想整啥活儿？”</p>

“他们肯定是要折磨死俺们，没有战斗，这一点都不waaagh！”</p>

“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哪怕死在路上也比死在实验室里强，只有战死的兽人，没有束手就擒的兽人。”另一个血斧氏族的兽人低声言语道。</p>

昏暗的环境中，只有刺眼的探照灯来回移动，看起来倒是挺利于他们逃跑。</p>

“是野兽老大！”兽人们狂吼道，他们发现了被束缚起来的野兽。</p>

因为灵能受到了遏制，野兽无法再用他那逆天的自愈能力修复自身，此刻的他连自由移动都是个奢望。</p>

那些绿皮兽人在看到自家的野兽军阀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顿时嚎哭不止，为老大受到的屈辱感同身受。</p>

野兽并没有要求这些欧克兽人重新振作起来，他只有一个最简单的要求：</p>

杀死我！</p>

与其被人类折磨羞辱，野兽宁愿选择被自己的小子们杀死。</p>

人类从他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最多就是得到他的尸体。</p>

在得到野兽老大的命令后，欧克兽人们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p>

绝大部分的欧克都拒绝执行这个命令，如果只是比他们高级一点的兽人，他们或许还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杀了对方取而代之。</p>

但躺在这的是野兽，他对所有的欧克兽人都有着源自基因中的压制和影响力。</p>

野兽是集群思维顶端的存在，仅次于兽人皇帝。</p>

也有少数兽人咬着牙，坚定的朝着野兽走去，他们没有任何武器，只能用自己的尖牙和利爪给野兽带去解脱。</p>

野兽满脸惨然，他也不知道这些小子孱弱的攻击能否杀死自己，但总归要试试。</p>

但就在此刻，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召唤感突然在所有兽人心中升起。</p>

它们体内沉寂已久的waaagh能量像是被点燃的火星，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p>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无法抗拒的臣服与崇拜冲动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麻木和恐惧。</p>

连那如同死去的野兽军阀，那浑浊的、充满死气的眼睛也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p>

它残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不顾一切地想要扭动身躯，朝向那召唤感传来的方向，那感觉……那感觉是……</p>

野兽瞬间断绝了求死的欲望，他用尽所有力气蠕动着自己残缺的身躯，想要靠近那种召唤感的方向。</p>

如果兽人皇帝还没死，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翻盘！</p>

野兽的理智告诉自己，人类肯定杀死了绿皮星上的寇尔克皇帝，否则他们不可能会就此撤军。</p>

但是这种强烈的召唤感是无法作假的，野兽情愿相信是自己的皇帝通过某种手段诈死，骗过了那些人类，然后又出现在这里拯救自己。</p>

他在心中虔诚的向搞毛二哥祈祷，祈祷这渺茫的希望是真的。</p>

咚！咚！咚！</p>

沉重的脚步声从黑暗中缓缓浮现，当天穹上的探照灯投下灯光，照亮狭窄的空间时，所有的欧克兽人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靠近。</p>

一个高大魁梧，通体覆盖着深邃墨绿色泽的身影，踏破黑暗，出现在光柱之下。</p>

如同最上等的帝王翡翠雕琢而成的巨人，他的皮肤在强光下流转着温润坚韧的光泽。</p>

而在光暗交界处，那墨绿深处透出的，如同地心熔炉般的幽绿光芒，更增添了几分非人的神秘与威严。</p>

他站在那里，无需言语，周身散发出的waaagh能量波动就如同无形的王座，让所有兽人灵魂都在颤抖。</p>

“皇帝！”</p>

“我们的皇帝！”</p>

兽人们捶打着胸膛，用尽肺部的空气，发出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咆哮，呼唤着他们的皇帝。</p>

伏尔甘踏破了黑暗，出现在了众多兽人的面前。</p>

他那墨绿色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群向他顶礼膜拜的欧克兽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