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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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

“这哪像土匪啊……”有人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依旧喃喃道。</p>

“可是你看那个，搬粮的那个，那不就是那个官爷们通缉了好几年的虎威寨大当家吗……他们就是山里的胡子啊……”</p>

“这些胡子咋能这么好？”</p>

“先观望几天吧，说不定就想让咱给他们守城呢。”</p>

“他们手里那些家伙……也用不上咱们吧……”</p>

“好像也是。”</p>

人们看到最先去的人真的领到了粮食，而且起义军态度和善，终于开始动摇。</p>

领到粮食的人疯跑回街坊之中报信，先是妇女儿童结伴而出，后来壮年男子也陆续现身，衙门前排起长队，有许多人跪在米袋前痛哭流涕，起义军扶了又扶。</p>

一个中年汉子领到粮食后，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起义军拦都拦不住。</p>

“恩公啊！俺老娘这下养病有白米吃了！太谢谢你们了！”</p>

旁边的起义军赶紧把他扶起来，又往他袋子里多舀了一勺米：“大哥别这样，咱们不兴跪来跪去的，这米你给老人家带回去熬粥吃，养好身子最要紧。”</p>

渐渐地，衙门前的空地上热闹起来。领到粮食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角落里，几个原本躲着出来打探消息的商铺伙计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走出拐角去排队，而忘了回去和东家禀报。</p>

夕阳西下，衙门前的炊烟袅袅升起。</p>

越来越多的人从家里走出来，有人抱着瓦罐来领米，有人背着袋子来装面，起义军战士们忙得满头大汗，却始终笑脸相迎。</p>

百姓们来来往往，总会不自觉向他们看过去。</p>

有老人咂咂嘴：“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着造反的给老百姓发粮。”</p>

亦有人窃窃私语：“看那个女娃，还给王婆子家小孩儿糖吃？”</p>

“奇了怪了，这伙人咋跟以前的不一样……”旁边的人挠挠脑袋。</p>

不知是谁嗤笑一声：“这世道，当反贼的反倒比当官的仁义。”</p>

随后有人低声道：“要早这样，谁还跟着朝廷……”</p>

身后的人赶紧拉他：“嘘！不要命了你！”</p>

然而嘴上不说，其实他们依旧无比动摇，有些人开始主动帮起义军维持秩序，也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军…壮士！你们…还招人吗？”</p>

那名战士擦了把汗，耐心道：“乡亲们，招人这事儿，咱等过两天晚上开完大会再说！”</p>

“这几天大家没事儿的话，可以带着孩子来我们的夜校念书！也可以参与城中的其他工作！我们会提供相应的酬劳！”</p>

“壮士！咱要开啥会啊？！”</p>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p>

另一边，施春艳带着人就敲开了一处院门。</p>

老鸨出门相迎时还在挂着谄媚的笑：“军爷，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接……额？”</p>

女的？</p>

老鸨愣住，然后若无其事，继续热情招呼。</p>

别管人家是男是女，她们这些人就是卑贱的，不管官兵还是反贼，来寻欢作乐也都是常事，老鸨心里有数，只要把人伺候好了，她们这些人也就安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