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别误会，只是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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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只是可怜你

一说起西延，说起江止，江箐珂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来劲。</p>

“继母给江箐瑶的东西总是极好的。”</p>

“除非是在父亲面前要做做样子时，继母才会一视同仁。”</p>

“我气不过，便总是抢江箐瑶的东西。”</p>

“有时把江箐瑶欺负狠了，父亲便会罚我跪祠堂，还不准下人给我送饭。”</p>

“只有江止，会半夜翻进祠堂，偷偷给我送碗面或者肉包子。”</p>

想起小时候的事，江箐珂心中五味杂陈，不由笑了笑。</p>

“我们还一起去山上掏鸟蛋、打野兔。”</p>

“一起练剑打拳，一起去书院跟夫子学之乎者也......”</p>

“一起爬到高高的城墙上，看日出日落、赏千里雪景、数日月星辰。”</p>

......</p>

待喝茶润嗓时，江箐珂看到夜颜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茶盏，情绪好似有些低落。</p>

“是不是我讲得太无聊了？”她问。</p>

夜颜摇头，提笔回她。</p>

甚为有趣。</p>

“可为何我觉得你不高兴？”</p>

在下是羡慕，太子妃所言之事，皆是在下未曾经历过的。</p>

“那你小时候怎么过的？”</p>

江箐珂推了推夜颜的手臂，催促道：“快给本宫讲讲。”</p>

炭笔悬在折册子之上，夜颜默了许久，才落笔写下几行字。</p>

躲躲藏藏，见不得光，恐惧，仇恨，不甘，便是在下的儿时。</p>

很无趣，且我跟太子妃不一样，不是说来话长，而是写来话长。</p>

“不一样”三个字，像三根刺。</p>

刺眼、刺心。</p>

看得江箐珂心头隐隐酸涩了一下。</p>

虽不知夜颜经历了怎样的苦难，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他，但江箐珂今夜愿意做个倾听者。</p>

“无妨，你可以慢慢写给我看。”</p>

夜颜摇头。</p>

茶桌上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p>

虽然隔着狐狸面具，看不到夜颜的眼神表情，但江箐珂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p>

她探头看向轩窗外。</p>

今夜是十六。</p>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p>

江箐珂头顶那大大的银盘，突然迸出个念头。</p>

她转头看向夜颜，意兴盎然道：“夜颜，你儿时没做过的事，本宫今晚就陪你做一件。”</p>

何事？</p>

“去京城的护城墙上赏月。”</p>

江箐珂说做就做。</p>

都不给夜颜同意或拒绝的功夫，她就拉着人，叫上曹公公一起朝京城的城门而去。</p>

东宫令牌一出，城门守将放行，江箐珂与夜颜便登上了巍峨高耸的护城墙。</p>

一块块大石头堆砌而成的护城墙很坚固也很高，大约七八层阁楼那么高。</p>

可即使这样，江箐珂还是觉得不够。</p>

她抬手指了指城墙上的飞檐瓦顶。</p>

“到上面去，再高一层，可以看得更远。”</p>

话落，江箐珂几脚助跑，将曹公公的背作为借力的弹跳点，腾空跃起，龙刺鞭甩出，借着上面的倒刺儿稳稳勾住檐角上的骑凤仙人，最后跳到了檐顶上。</p>

夜颜更是厉害，只是借曹公公的背点了一脚，就跳了上来。</p>

可怜的只有曹公公的背。</p>

站的高，望得远。</p>

墙内墙外的景色尽收眼底。</p>

沉寂的，热闹的。</p>

一墙之隔，两侧风景却迥然不同。</p>

一边是六街华灯如昼，热闹喧嚣不休；一边则是远山林木沉沉，月照千里，静谧如洗。</p>

同一轮月下，全然两个尘世。</p>

江箐珂和夜颜一同望向城外。</p>

月色朦朦胧胧，让人恍然觉得像是陷进了一场静谧的梦境，连耳边的风声都带着几分温柔与缱绻。</p>

“江止说了，到了高处，必须得来几嗓子。”</p>

话落，江箐珂便将双手拢在嘴旁，冲着远方，扯着脖子高喊。</p>